來不及反應方致信說的“不肖子”是誰——
“助理小姐,確認一下,目的地是雲頂莊園?”
助理?
終於坐上本該屬於我的婚車,卻在副駕被當成了隨行助理。
還真是諷刺!
後座上,方浩南長腿交疊,蘇曼曼靠在他肩頭,甜蜜得紮眼。
聽見誤會,蘇曼曼“哎呀”一聲故作抱歉,“肯定是因為你這身打扮太不起眼。”
“其實你穿的是我這套手工高定的贈紗,當時覺得挺稱你,就隨口推薦給浩南,沒想到他真用了。”
我難以置信地回頭。
方浩南迎著我質問的眼神,雲淡風輕:“曼曼眼光一向好,還不快謝她。”
“貧民女孩能穿上限量,算你運氣。”
四個字,貧民女孩,記憶翻湧——
那年,家裏要逼我跟個大叔聯姻,我徹夜出逃,到處窮遊。
在候機大廳偶遇帥哥埋頭大哭。
我上前遞了張紙巾,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做我女朋友。”
三天後,他帶我住進半山別墅。
我才知道,自己一見鐘情的是首富方家的太子爺。
那時方浩南護我如護眼珠子。
誰嚼舌根“野麻雀”、“窮貨”,他直接讓那人破產。
我笑著說我根本不在乎身份,他隻親親我,
“我在乎,沒人能委屈你。”
可蘇曼曼一回國,“貧民”二字成了他的口頭禪。
“後、後麵!”司機突然結巴,方向盤一抖,“好像有車在追咱們!”
回憶猛地被打斷,我抬眼——
後視鏡裏,方致信那輛大奔像頭黑豹,引擎咆哮。
方浩南連眼皮都沒抬,把蘇曼曼往懷裏攏了攏,
“狗仔追曼曼?甩掉。”
司機一腳油門,婚車猛地躥出去,慣性把我拍在椅背上。
心臟砰砰直跳,手機振動——
方致信:【老婆別怕,安心到婚禮場地。】
【既然他們要玩,老公陪你跟他們玩票大的!】
末尾還是那個欠揍的死亡微笑表情。
我卻呼吸一鬆,像在心裏打了一針鎮定劑。
“浩南,你別這麼凶嘛。千語還在前麵,嚇到她不好。”
“不用管,她膽子大。哪比得上你重要。”
是啊,我哪比得上她——
我生日,蠟燭剛點,他接了個電話說“曼曼喝醉了”,就丟下我一個人徹夜不歸。
我胃痛高燒40度,他把我扔給護士,“曼曼受傷了,我得去看看!”
訂婚宴,“曼曼想看的演唱會今天最後一場”,回來時賓客散盡,連訂婚戒指都弄丟了。
......
每一次,我都替他找理由。
每一次,他都把刀尖往我心口再靠近一寸。
早該清醒的。
“雲頂莊園到了。”
腳剛沾地,像被毒水母蟄了一身。
蘇曼曼的閨蜜團使勁掐著我推搡:
“閑雜人等讓一讓,讓正宮走C位!”
“穿贈品也配走紅毯?”
“曼曼才是正版新娘,你頂多算個提鞋的!”
周遭哄笑。
我這才發現——
雲頂莊園門口鋪了百米紅毯,兩側花牆粉白交疊,本該是我的婚禮布景,此刻卻掛滿了蘇曼曼的巨幅寫真。
人群越擠越厚。
不知誰推了我一把,“刺啦”一聲,裙擺撕開大口子,春光乍泄。
“快拍快拍!真是醜態百出!”
“就這還妄想嫁進方家?”
混亂之中,方浩南一心隻護著蘇曼曼。
完全沒看見蘇曼曼與一個黃毛,暗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