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微卻搖搖頭,從抽屜裏取出畫本和毛筆:“現在可以了。”
她怕等下抽了血她就沒力氣拿東西了。
顧彥之親手執刀,看著越來越多的血從她手腕的傷口流出,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畫紙上逐漸成型的祈福圖。
一個憨態可掬的童子坐在蓮花上,本該是祥和的畫麵,卻因為血色而顯得淒慘非常。
“夠,夠了吧?”當畫作完成大半時,顧彥之終於忍不住出聲。他的聲音幹澀,額頭布滿冷汗,好像那個獻血的人是他自己。
終於,最後一筆畫完,林舒微勾起一個虛弱的笑:“好了,你們的......祈福圖。”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但她還是強撐著將畫本遞給顧彥之:“拿去吧,祝她早日康複......”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就向前栽去。顧彥之慌忙接住她,卻觸及一片冰涼。
原來她的手腕上,傷口還在緩緩滲血,甚至染紅了一大片他的衣袖。
“醫生,快叫醫生!”顧彥之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緊緊抱著林舒微輕得像羽毛的身體,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這樣殘忍的事。
懷中的林舒微微微睜開眼,氣若遊絲:“顧彥之......”
“我在!我在這裏,一直都在。”顧彥之急忙回應,握緊她蒼白的手。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會逗弄她的少年。於是她輕輕笑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
“現在,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