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之的身體猛地僵住。
沒有呼吸?什麼叫沒有呼吸?
他低頭,死死盯著懷裏的林舒微。她的臉色慘白,睫毛安靜地垂著,像是睡著了。
可她的胸口,確實不再起伏。曾經屬於她的溫暖的溫度,也在慢慢流逝。
“不可能......”他手指顫抖地貼上她的頸側,卻真的摸不到一絲脈搏了。
她死了? 她真的......死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嗡鳴聲。
“舒微......”他低聲喚她,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舒微......你別嚇我......明明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
可她沒有回應。她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他枯坐了一晚,久到醫生心急如焚地跑來跟他說林念汐已經醒了,他也沒有動。
他抱著懷裏的林舒微,感受到曾經相擁的溫熱,漸漸變冷,比他們打的雪仗還冷。
眼看著計劃快施展不了的護士小心翼翼地靠近:“顧總,您先鬆開她吧......再這樣抱下去,小姐會......”
顧彥之猛地抬頭,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殺人:“你說什麼?!”
護士嚇得後退一步,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林小姐小時候最講究體麵,肯定也不願意走得這麼狼狽,我們應該好好整理一下小姐。”
她最講究體麵。
小時候參加宴會,她一定要穿最合身的禮服;她連頭發絲都要一絲不苟,生怕失了分寸。
顧彥之的手指微微發抖,最終,他緩緩鬆開了手。
他鬆開了她,踉蹌著站起身,眼神卻空洞,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給她換身衣服。”他低聲說,“要最好的。”
當所有人都離開病房,隻剩下林舒微的遺體時,一個護士悄悄折返。
她快速檢查了林舒微的脈搏,確認她隻是進入假死狀態後,鬆了一口氣。
“大小姐,您母親安排的人已經在後門等著了。”她低聲說,“我們得快一點。”
林舒微緩緩睜開眼,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她早就和母親的人商量好假死脫身,隻是沒想到......會在實施前,經曆這樣一場煉獄般的折磨。
顧彥之親手取她的心頭血。林念汐讓人換了止痛藥,讓她痛不欲生。
他們一個比一個狠毒。
她艱難地坐起身,強忍著心口的劇痛,聲音沙啞:“......走吧。”
到了林家,她抬眸看向自己的母親:“您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林母看著她,緩緩點頭,卻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
“一月之期,我早就已經想明白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會把顧彥之徹底讓給林念汐。”
是真的,不想要了。也是真的,不敢要了。
林母閉了閉眼,終於長歎一口氣:“好。” 她早該看清的,她的女兒,不該被這樣糟踐。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林母問。
林舒微望向窗外:“出國。”
“之前有好幾位隱居的頂流畫師聯係過我,隻是......”
隻是因為顧彥之在國內,她舍不得走。
如今,她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