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顧彥之毫不猶豫,此刻哪怕林舒微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去摘。
林舒微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從今天起,你不能再見林念汐一麵。無論她發生什麼事,是病了,傷了,還是死了,都與你無關。你做得到嗎?”
不見念汐?
他張了張嘴,試圖解釋:“舒微,念汐她......她畢竟是你妹妹,而且她身體不太好,我......”
“做不到?”林舒微嘲諷道。
“那就不必談了。”她作勢就要關門。
“不,我做得到!”顧彥之猛地回神,“我顧彥之對天發誓,從現在起,絕不再見林念汐一麵,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接下來的日子,他似乎在認真履行誓言,他對林舒微的好,也幾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但凡林舒微多看了一眼的東西,第二天必定會出現在她麵前;他甚至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雷打不動地到林家報到,隔著門陪林舒微說話。
林家的下人們私下議論紛紛,都說大小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顧先生這次是真的悔悟了,要將她捧在手心裏寵。
連林母緊繃的臉色,在看到顧彥之如此誠意後,都緩和了不少。
隻有林舒微,心如明鏡,一片荒蕪。
她冷眼看著他送來的禮物裏夾雜著林念汐喜歡的限量版包包,心中沒有絲毫波瀾。這些所謂的討好,恐怕都是林念汐挑剩下不要的東西。
但僅僅是這些不要的東西,林念汐也不會輕易給她。
果然沒過多久,顧彥之就滿身怒氣地推開了房門。
“林舒微。”他幾步衝到林舒微麵前,陰影將她籠罩,帶著駭人的壓迫感,“你好狠毒的心腸。”
林舒微合上書,抬起頭看著他。
“你還裝?”顧彥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的手指都在打顫,“念汐差點沒命了!醫生說她急性過敏引發休克,再晚點送醫就救不回來了!”
林舒微眉梢都沒動一下:“所以?”
顧彥之被她這副事不關己的冷漠徹底點燃:“是你讓人在她食物裏放了花生,她才會這麼痛苦!”
“林舒微,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女人,那是一條命啊!你還有沒有心?”
“所以呢?顧先生打算如何懲罰我這個惡毒的女人?”林舒微的眼眸裏滿是嘲諷。
從前,隻有顧彥之替她教訓別人,哪有他來質問她的時候?
“我要你親自去給念汐道歉認錯,在她床前懺悔。”
“我要你公開承認是你嫉妒成性,惡意中傷念汐,才導致她重病。”
“我還要你......” 他正在氣頭上,眼神陰鷙,“去贖罪。結婚之後,你要日日為她祈福消災!”
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用力擰著。
她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揪住了胸口的衣襟,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為什麼......還會這麼痛?
她明明已經死過一次了,明明已經受過那麼多次傷了,可為什麼,當他為了林念汐,用如此憎惡的眼神看著她時,心還是會像被活生生撕裂一樣?
“林舒微,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林舒微張了張嘴,她甚至無法像之前那樣,用冰冷的嘲諷和質問去反擊。
“你......”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就這麼信她?”
顧彥之見她臉色蒼白,動作微微一滯,但林念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迅速占據了他的腦海。
“我當然信她,念汐那麼單純善良,她不會騙我。”
說著,他突然停頓了,似乎終於意識到這麼說有些不妥。
巨大的諷刺讓林舒微幾乎要笑出聲來。
原來,在他心裏,那個插足他們之間的林念汐,是單純善良的白月光。而她,卻是心思惡毒的蛇蠍女人!
“好,好......” 林舒微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眼淚無法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
陷入昏迷前,她隻看到顧彥之那張臉上的神色由憤怒變為愕然。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舒微。”
“醫生!快叫醫生!” 他猛地轉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裏,然後對著門外的傭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