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門再次被打開時,江宇已經牽著一條體型健碩的公金毛,站在門口。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待宰的商品。
那隻公狗低吼一聲,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威脅,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
我嚇得魂飛魄散,渾身毛發倒豎,本能地轉身就想逃跑。
“快,按住它!”林菲菲尖銳地命令道。
江宇聞聲衝上來,一把將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膝蓋狠狠地頂住我的背脊,讓我動彈不得。
我拚命掙紮,四隻爪子在地板上瘋狂地劃出道道血痕,喉嚨裏發出最絕望的哀嚎。
江宇!我是你的妻子!我是蘇園園啊!
可他聽不見。他的眼裏隻有冰冷的憤怒和嫌惡。
那隻公狗,被林菲菲牽著,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能聞到它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雄性氣息,腥臭而充滿侵略性。
也能清晰地看到它嘴裏那些,閃著寒光的,鋒利的牙齒。
不!不——!
就在它惡心的大嘴即將撲上來的前一秒,我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猛地一甩頭,狠狠咬住了江宇的手臂!
“啊——!”江宇一聲慘叫,吃痛之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我連滾帶爬地掙脫,像一團受驚的破布般,拚盡全力鑽進了沙發底下,渾身抖得像篩糠。
江宇看著我,眼神冷冽如冰,語氣更是毫不留情:“反正蘇園園已經離家出走,這條狗她也不要了。我看,幹脆送狗肉館算了。”
我躲在沙發下,熾熱的淚水滾燙地衝刷著臉頰,止不住地淌下。
江宇!我沒有離家出走!我從未拋棄你!
你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懶得打給我,僅僅憑借林菲菲的一麵之詞,就如此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謊言!
這就是我當年,那個瞎了眼的我自己,親手選擇的男人嗎?
這就是我們相守三年,曾以為堅不可摧的夫妻感情嗎?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徹底絕望。
就算我今後有朝一日能變回人形,就算時光真的能夠倒流。
我也絕不會,再要江宇這個男人!
林菲菲要是喜歡,就讓她盡管拿去吧。
這樣的男人,連一條狗都比他有血性!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林菲菲並沒有趁機附和江宇的提議。
反而嬌滴滴地依偎過去,輕聲細語地對他說:“宇哥,露茜怎麼說,也是園園姐的心頭肉。如果有一天園園姐回來了,知道你把她送到狗肉館,該有多傷心啊。”
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體貼:“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把她送到園園姐姥姥家去,也算是給姥姥找個伴,多好啊。”
江宇仿佛被她的善良徹底感動,他溫柔地撫摸著林菲菲的發絲,語氣充滿了讚賞。
“菲菲,你真的太善良了。要是園園當初有你一半善良,一半懂事,她也不會就那麼不辭而別,讓我這麼操心。”
就這樣,我僥幸躲過了那比死還令人絕望的配種命運。
我被他們粗魯地塞進汽車後備箱,一路顛簸,被拉到了鄉下我姥姥的家。
姥姥看到我時,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慮。
她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自言自語般低喃:“這狗的眼神,怎麼這麼像我家園園呢......”
我再也控製不住,將狗頭深深埋進她溫暖的懷抱。
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那是無人能懂的,絕望的哭泣。
姥姥!我就是園園啊!
我不知道林菲菲那個惡毒的女人,究竟對我使了什麼卑劣的詛咒,才把我變成了這副人不人狗不狗的樣子!
江宇在姥姥家裝模作樣地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