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宇一路上都在和我分享滑雪的趣事。
眉飛色舞地描述著阿爾卑斯山的壯麗雪景。
“那條黑道特別陡,要是你在,肯定嚇得哇哇叫。”
他捏了捏我的手指,語氣埋怨。
“這次團裏都是成雙成對的,就我形單影隻,連吃飯都沒人分享。”
“寶寶,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
他完全沒有察覺,我一句話也沒說。
甚至沒有回應。
若是以前,他能感知到的。
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著禮物。
“我在因特拉肯看到一條項鏈,特別適合你。”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絨盒。
“藍寶石的,和你音樂會禮服很配。”
“這個給你爸的,他不是一直想要這個限量版嗎?我和秘書跑了好幾家店才找到......”
我站在玄關沒動,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猜想著他的心情。
怎麼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的?
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是累了嗎?”
謝飛宇終於注意到我情緒不對,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又單膝跪地為我換上拖鞋。
他仰頭看我,那眼神裏的溫柔幾乎讓我心碎。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不用,你快接電話吧。”
我指了指他一直在口袋裏震動的手機。
嗡嗡的聲響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刺耳。
謝飛宇皺了皺眉,掏出手機快步走向陽台。
又匆匆走向我。
“老婆,對不起,”
“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得立刻過去處理。”
他走過來,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不能不去嗎?”
我拉住他。
他卻已經抓起外套。
“乖,晚上我會讓人送花去,放滿整個音樂廳。”
“好不好?”
他像哄孩子一樣,希望我能懂事。
“寶寶,聽話。”
“我盡量趕來。”
他語氣溫柔,利落地轉身往門口走。
門被輕輕關上。
那句我們談談吧,被生生咽下。
我想說,我可能會出國。
如果順利,我將成為那音樂團近十年來唯一破格錄取的華人鋼琴家。
六年前,我因為手腕受傷被迫退出比賽。
而今天,是我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倩倩的電話在此時打來。
“我幫你查了,我這邊三家物業公司都沒有叫喵喵的員工。”
“言言,你到底怎麼了?”
我打開謝飛宇的電腦,翻遍了他所有的社交軟件,甚至郵箱和相冊回收站。
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喵喵”的蛛絲馬跡。
最後,我在瀏覽器曆史記錄裏找到了一個滑雪論壇的鏈接。
謝飛宇的賬號自動登錄著,私信列表裏有一條未讀消息。
頭像是一個戴著毛絨帽子的女孩側臉。
點開那個女孩的論壇主頁。
最新動態是一張十天前發布的照片。
浪漫的櫻花樹下,她和謝飛宇手牽著手。
我凝視著她的笑容,眼睛逐漸模糊。
手機再次響起,倩倩聲音嚴肅。
“言言,你不對勁。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卻還是漏出了一聲哽咽。
“倩倩......”
我顫抖著手指,將論壇上那個女孩的頭像截圖發給倩倩。
“我要知道她是誰。現在就要。”
十分鐘後,我坐在沙發上看倩倩發來的資料。
林小漁,25歲,室內設計師。
手機屏幕上,房產交易記錄清晰得刺眼。
星河灣7棟2301,星河灣3棟1502,去年購入,都登記在林小漁名下。
過去兩年裏,謝飛宇利用自己的人脈,為林小漁介紹了至少七個大型設計項目。
其中四個還是我父親的老客戶。
心尖又酸又脹。
我點開了陳律師的電話。
“立刻查一下謝飛宇和林小漁,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