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幾分鐘後,我眼前一陣恍惚,想起了我和周禮越的初遇。
我剛拿到兩千萬的彩票獎金,正一個人坐在酒吧的卡座裏,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最烈的酒。
腦子裏不停回憶著醫生說我隻剩下三個月生命。
就在我喝得半醉半醒時,我注意到了遠處的周禮越。
他正被幾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圍在中間。
“小子,挺橫啊?要麼喝酒賠罪,要麼賠錢!”
為首的黃毛男人手裏拿著一瓶洋酒,輕佻地拍他的臉。
周禮越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神桀驁,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玩味。
“不說話是吧?行!”黃毛獰笑一聲,直接將整瓶酒從他頭頂淋了下去。
酒水順著他烏黑的發絲滑落,浸透了他單薄的T恤,勾勒出少年清瘦卻不失力量感的身體輪廓。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走過去將一遝現金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這些錢,夠賠你們的酒了嗎?”
黃毛幾人對視一眼後,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嬉皮笑臉地拿著錢走了。
整個卡座,隻剩下我和渾身濕透的周禮越。
他抬起頭看我,眼神裏的凶狠褪去,隻剩下警惕。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我隻記得,我好像抱著他幹嚎了一整晚,把所有情緒全都宣泄了出來。
他似乎一直不耐煩地想甩開我,但我死死地抱著他不放手。
再醒來時,我們已經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他那張俊朗幹淨的睡臉上,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
我看著他,忽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
我的人生已經進入倒計時,與其在孤獨和恐懼中死去,不如抓住眼前這抹鮮活的亮色,放縱最後一次。
我以為,隻要把我們的關係框定在金錢交易裏,就不會有感情的牽扯。
等到我離開的那天,誰也不會為誰傷心。
於是,在他醒來後,我提出了包養他的建議。
他呆愣一瞬後,輕笑著答應了。
現在想來,從頭到尾,我才是那個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小醜。
我在門口跪了多久,自己也不清楚。
隻知道雙腿已經徹底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正當我有些昏昏欲睡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拉開。
周禮越走了出來,他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手被簡單包紮過。
他似乎沒料到我還真的在這裏,腳步頓了一下。
“起來。”
我撐著牆壁,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雙腿的麻木讓我差點再次摔倒。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扶我,卻在觸碰到我手臂的前一刻,猛地縮了回去,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我穩住身形,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少,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