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職業哭喪人,兼職地府靈魂擺渡使。
白天我替活人演戲流淚,晚上我渡死人魂歸黃泉。
首富張老爺子頭七,地府發來急件。
說他怨氣太重,必須在子時引渡地府,否則恐危害人間。
我剛在靈堂前哭得驚天動地,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領頭的男人滿身名牌,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哭什麼哭!老東西死了你這麼賣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爹的野種!”
“別嚎了,晦氣!趕緊把這破棺材拉去燒了,老子還等著回家分錢呢!”
但我隻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紙灰。
“不好意思,吉時未到,現在還不能動。”
男人卻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把一遝鈔票塞進我嘴裏。
“一個賣哭的婊子也敢跟老子裝清高?給你雙倍,現在,立刻,把他給我燒成灰!”
一旁的小弟也出聲附和:
“我們張少可是百億家產的繼承人,你敢得罪他?”
“信不信張少一句話,讓你下去給老太爺陪葬!”
我麵無表情地吐出嘴裏的錢,讓我陪葬?
我低頭看了一眼正扒著棺材板,臉色鐵青的張老爺子鬼魂。
那你爹這魂兒,還渡不渡了?
......
“給你臉了是吧?老子花錢請你來是讓你哭的,不是讓你跟老子強嘴的!”
“耽誤了老子分錢,把你賣到黑煤窯裏哭一輩子!”
他身後的一個小弟更是狗仗人勢,直接上來推我。
“蔣小姐是吧?我們辰哥的話你沒聽見?趕緊安排火化,別逼我們動手!”
我紋絲不動。
“張少,喪葬有喪葬的規矩,頭七回魂夜,魂魄歸家,了卻塵緣,現在動了棺,斷了念想,老爺子走不安穩。”
我說的是實話。
張老爺子怨氣衝天,要不是我在這壓著,這靈堂早就變天了。
“跟我講規矩?在北城,老子就是規矩!”
張辰一把推開小弟,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看你就是想多拖一天,好多要點錢!裝什麼專業,不就是個高級乞丐!”
他怒吼一聲,抬腳就朝著擺在棺材前的祭品踹過去。
果盤、香爐、紙錢被他踹得滿地亂飛。
“老東西生前就不給我好臉色,死了還想擺譜?燒了燒了,眼不見心不煩!”
他這一腳,正好踹翻了裝著引魂錢的瓦盆。
幾十枚古樸的銅錢四散滾落,其中一枚沾了香灰的,不偏不倚地彈進了他西裝褲的口袋裏。
張辰自己卻毫無察覺。
張老爺子的鬼魂見狀,臉色瞬間由青轉黑,整個魂體都開始劇烈地波動。
靈堂裏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幾個小弟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
“辰哥,這......這地方怎麼突然這麼冷?”
“邪門的很,要不咱還是聽她的,等過了今天?”
張辰一巴掌扇在那小弟臉上。
“沒用的東西!裝神弄鬼就給你們嚇住了?”
他轉頭,眼神更加凶狠地瞪著我。
“老子今天就把這棺材給燒了,我倒要看看,這老東西怎麼走不安穩!”
他大手一揮,“給我砸!把這破棺材抬出去,直接扔進火化爐!”
兩個小弟得了命令,麵露難色,但還是硬著頭皮朝著棺材走過去。
我眼神一冷。
“我勸你們別碰。”
其中一個黃毛小弟嗤笑一聲:“嚇唬誰呢?辰哥發話了,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讓路!”
說著,他的手就朝著棺材蓋伸了過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棺材的瞬間,我上前一步,看似不經意地一抬腳,勾起地上的一捆往生錢。
那捆紙錢像是長了眼睛,呼嘯著飛起,精準地砸在了黃毛的手腕上。
“哎喲!”
黃毛痛呼一聲,抱著手腕連連後退,手背上已經紅了一大片。
另一個小弟見狀,愣在了原地。
張辰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廢物!一個娘們都搞不定!”
他親自走上前,一把擼起袖子,“老子自己來!”
他繞過我,雙手搭上了棺材邊緣,用力一掀。
可那沉重的楠木棺蓋,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
張辰漲紅了臉,青筋暴起。
“他媽的,還粘了502膠了?”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不是膠,是你爹在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