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從小坡村返城的途中,刹車失靈,車輛衝下山坡,四名警察當場死亡,一人重傷。”
警察局的迎新會上,播了這樣一條新聞。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警車在這條路上出事了。”
“小坡村真的是被詛咒的村子嗎?”
百來號人的會議室裏雅雀無聲。
局長率先打破了這氣氛,看向我。
“雲香警官,如果我沒記錯,你家就在小坡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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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著行李,剛走到村子口,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女人突然撞上我。
“快,快跑!這個村子會吃人!”
她剛說完,就見一個禿頂的老人氣衝衝跑過來,將手中的柳樹枝狠狠抽過去。
“老子讓你跑!”
“啊!”
女人痛苦的叫了一聲,求救般想要把我往外推。
卻見老人抬眼看我,臉上諂媚的笑著,“雲香,回來看你媽了?”
“跟你媽說,今晚多備點酒,咱們保證給你家弄得熱熱鬧鬧的。”
老光棍說罷,直接把女人拖走了。
我頓在原地,好半天才收回視線往家的方向走。
村裏有很多剛剛這樣的女人。
他們大多是從外麵被騙過來,被迫在這生活一輩子的。
有的來的時候反抗激烈,活不了三天就死了。
有的被打怕了,精神出了問題,婆家就會把她關在地窖裏,跟喂豬一樣,隻要她生下一個崽子。
還有少數很快就認清局勢,安分在這裏過日子的。
我們小坡村四麵環山,隻有一條出去的路,那就是我剛回來的方向。
從那裏,走上三十幾公裏的山路,才能到下一個村子。
如果不是我媽電話連環轟炸我,說她生病了想我回家看看,我是不會回來的。
剛到家,我就看到滿屋子貼著大紅的喜字。
我媽笑盈盈的出來接我,壓根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
我還沒質問她,她倒先拉住我的手說,“香啊,你弟相中一個外來女,是個大學生。”
“你幺叔說要三十萬。”
我一下子急了,把手抽了出來:“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再說了,咱家哪來那麼多錢。”
她拉著我坐下:“你先別急,村長說,隻要你願意嫁到他們家,不光三十萬不用我們出了,”
“他們還願意再給二十萬。”
我猛地站起來,原來把我騙回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所以這滿屋的囍字,是給我準備的?”
看我臉色不太好,我媽話鋒一轉,賣起了慘。
“都怪媽沒本事,前些年為了給你爸看病,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實在是拿不出錢了啊!”
她委屈的說著,眼角滴出兩滴淚。
我看著她,想起我爸還在世的時候,我媽就想把我嫁到村長家,被我爸攔了下來。
村長的小兒子,是個傻的,見人就流著口水,嗬嗬的對人笑。
“我弟才二十,他去外麵打工也能掙不少錢,為啥要一直待在村裏?”
我弟高中都沒畢業,這幾年我給他介紹了不少工作,沒有一次能幹滿一個星期的。
我媽有些埋怨的白了我一眼。
“你弟還小,你給他找的那些活,都是出力氣的,他哪幹得了。”
從小到大,我媽都沒讓我弟幹過活,家裏的豬草都是我放學後去後山割的。
我弟一米八的個,被我媽養的白白胖胖的。
壓住心中的怒氣,我冷笑著問她:“他幹不了活,你就要把我賣了?”
我媽有點恨鐵不成鋼,戳了戳我的頭:“媽都是為了你好,村長家有錢。”
“你嫁過去,你弟的日子也好過些。”
又是為了我弟。
我語氣裏帶著憤怒:“要嫁你嫁,我是不會嫁的。”
“你個死丫頭,彩禮錢我都收了。”我媽直接把嫁衣丟給我。
“快把衣服換了,等會接親的人就來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我不同意,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
我剛要跟上,就聽到‘哢噠’一聲。
她把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