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場虐待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

在我的牙被打落在地上的時候，我撐不住地昏死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

陸景川就坐在我身前。

我用僅剩一隻的眼睛高興地望著他，他卻不敢看我。

我著急地向他躲開的方向看去，卻發現我腿下空落落的。

“缺氧時間太久，已經壞死了。”

他難得語氣有幾分急切，“我會出錢治療你，給你修補牙齒，給你安裝義眼，用最頂尖的技術給你安裝人工假肢。”

仿佛我向一隻玩偶一樣，縫縫補補就還能完好如初。

我沒有回答，隻是問道：“奶奶呢？”

“還是老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要是讓奶奶看到我的樣子，我怕她當場氣死。

陸景川說到做到，用最快的速度給我安排手術。

趕在奶奶蘇醒麵前把我修補好。

奶奶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很多東西。

“小希，怎麼感覺你走路姿勢和以前不一樣啊？”

我故作平靜地說：“可能是最近累著了。”

奶奶點點頭，和我不斷地講述她曾經的故事。

“當年陸氏不隻是我一個人的，還有一個技術入股的江總。”

“他可真是厲害！沒有他，陸氏根本就起不來......”

“他有一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兒，在他和妻子趕去給女兒手術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

“車禍......車禍......”奶奶看我的老眼熱淚盈眶，仿佛在痛苦、在害怕，有太多我看不明白的情緒了。

“奶奶，說不下去就不用說了，安心養病最重要。”

那對夫妻應該是死了，女兒或許就是被收養的夏語桐。

奶奶閉上眼睛，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她給了我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信封。

“我死了以後，你把這封信交給景川，他到時候會把真相告訴你。”

我很好奇，陸家有什麼要告訴我的真相。

我思來想去，隻想到一條我不知道的原因，大概就是奶奶為什麼會執意讓陸景川娶我。

不知道陸景川什麼時候來的，我出去給奶奶做飯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

“江叔叔和蘇阿姨死在了那場車禍裏。車禍的罪魁禍首是我的爸爸，因為恨他們幫助我媽媽離開。小長喜也不知所蹤。”

陸景川似乎陷入了回憶裏麵，“我的出生是不被歡迎的，因為媽媽是被我爸爸強製綁來的。她恨我，爸爸也毫不關心我，奶奶總是帶著憂愁地看著我。好像從來沒有人喜歡我，直到遇到了小長喜。”

陸景川哪怕是說到這個名字都溫柔到極致。

“隻有她喜歡我，別人抱她她就會哭得哇哇叫，隻有我抱她，她才會笑。你知道她學會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是哥哥！”這一刻的陸景川像是在發光，從裏而外散發著幸福。是在夏語桐身邊也沒有的幸福。

“她丟了，我動用了很多勢力都找不到，應該是我爸爸的手筆。她還沒有記事，我還沒讓她記住我的臉......”

說到這裏，陸景川痛苦得整張臉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