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還能想起捧起第一把土時的濕潤手感嗎,還記得天色微亮時去翻土時拂麵的清風嗎,還記得第一次收割自己種出小麥時 那讓人心安的麥香嗎......
還記得嗎,還記得嗎?土地的囑托,鄉親們的囑托,顧轍你這個畜生還記得嗎?!!
等到殘陽變得和剛才的火勢一樣紅,我的麥田也變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墟。
是有鄉親跑出來的,可他們看到了我,看到了顧轍和蘇嬌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這火勢撲不滅了,就像變質的人心,再也救不回來了。
鄉親們扶著我站了起來,幾個老實隱忍了半輩子的爺爺奶奶都忍不住哭了。這讓我更加鼻酸。
顧轍對上我們含淚的眼睛,好像慌了一瞬。可他懷裏的蘇嬌嬌瞬間把他抱得更緊。
於是顧轍瞬間恢複了鎮定,從前被鄉親們看著長大的毛頭小子,此刻卻能心安理得對大家擺起大老板的架子了:“麥田的損失我會加倍賠償的…鄉親們不用擔心。”
可誰聽得進他這番話,誰想要他那幾個臭錢?!那原本該是辛苦一年的得來的收成啊!
而對上我滿懷憤恨的眼睛,顧轍隻不屑開口說:“幾粒麥子而已,汪雅晴你至於這麼小氣嗎?…要我說你就是窮慣了”
聽到這話,鄉親們連看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隻背過身,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顧轍這個人。
我沒有理會顧轍嘲諷的話語,抬手擦了擦眼淚。
事已至此,鄉親們還有我呢。
我得堅強起來,得幫他們主持公道,就算是冷冰冰的金錢賠償,也得讓顧轍大出血一次。
於是乎,我還是跟著顧轍的車,準備回去好好和顧轍商量談判。
可,半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好像命運天生不公,苦命之人一苦再苦,
而小人卻能踩著人頭,立於山巔洋洋得意。
強烈的不甘讓我手指都握緊,可意識漸漸消散之際,拳頭又隻能狠狠跌落在地。
許是蒼天還是有眼,再睜眼,我居然回到了蘇嬌嬌讓我給她買寶寶方向盤這一天。
我的拳頭不自覺再次攥緊,這一次,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