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臉憔悴。

父皇歎了口氣：“聽說蘇媚兒是閻九幽的救命恩人？”

我心頭一刺，剛要開口，父皇卻擺擺手：

“既是恩人，你身為冥王妃，就該大度些。”

我死死攥住衣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父皇說得對。”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發酸，“是我太不懂事了。”

父皇滿意地點頭：

“這才像話。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況閻九幽身為冥王。”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望著父皇身旁環繞的仙子侍妾，忽然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竟妄想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會替女兒討什麼公道。

殿外傳來喧嘩聲，閻九幽摟著蘇媚兒姍姍來遲。

蘇媚兒身上還穿著我的朝服，發間簪著本該屬於我的鳳釵。

父皇竟笑著招手：“這就是蘇媚兒姑娘吧？果然伶俐可人。”

閻九幽溫柔地替她理了理衣襟：“陛下謬讚了。”

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我終於撐不住轉身逃離。

父親帶著鄙夷的聲音還在身後響起。

“小肚雞腸，和她那個母妃一樣。”

我倚靠在假山上平緩心情時，蘇媚兒找了過來。

她雙手抱臂，笑得一臉得意。

“姐姐，眾叛親離的滋味如何？”

“憑什麼同為父親的女兒，你是高高在上的冥王妃，而我卻要在凡間受盡苦楚？”

我瞳孔驟縮，她卻笑得愈發張揚：

“沒錯，我就是你那個『早夭』的妹妹，當年被父親親手拋棄的凡胎孽種！”

我死死盯著她，聲音嘶啞：

“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的是父親。”

“放心，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蘇媚兒突然抓住自己的頭發，猛地往牆上撞去，發出淒厲的慘叫：

“姐姐不要！我好疼啊！”

她一邊哭喊，一邊瘋狂撕扯身上的朝服：

“衣服我還給你！求求你別打我！”

我愣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一道黑影便衝了過來。

“賤人！“

閻九幽一掌擊在我胸口，震得我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假山上。

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我眼前一陣發黑。

“你竟敢傷害本王的恩人！”

閻九幽怒不可遏，眼中殺意凜然。

“若不是看在你腹中胎兒的份上，本王現在就廢了你的修為！”

他小心翼翼地將蘇媚兒抱起，聲音瞬間溫柔：

“別怕，有本王在。”

蘇媚兒蜷縮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卻在閻九幽看不見的角度，朝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見閻九幽頭也不回地抱著蘇媚兒離去，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

“從今日起，你禁足寢宮，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踏出半步！”

視線逐漸模糊，在我徹底昏迷前......

輪回鏡終於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