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一家陌生的私人診所。
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發酸。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告訴我。
“謝小姐,由於劇烈的情緒波動和外力撞擊,您潛伏的心臟病被誘發了。”
“您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用藥。”
我掙紮著想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疼。
我的腿被重新打了石膏,手臂上滿是青紫的掐痕和抓傷。
“藥呢?我的藥在哪?”
那種藥是瑞士一家實驗室特製的,產量極少,每一支都價格不菲。
一直以來,都是賀季揚動用他的人脈,為我穩定供藥。
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賀先生那邊說,暫時沒有藥。”
“他說,謝柔小姐因為今天的場麵受了驚嚇,需要他二十四小時陪護,他沒時間處理您的事。”
“什麼?”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他知道我的情況,沒有藥我會死的!”
醫生聳了聳肩,臉上沒有絲毫同情,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抱歉,謝小姐。我們隻是拿錢辦事。”
“賀先生說了,如果您真的需要藥,就簽了這份協議。”
他遞給我一個平板電腦。
上麵是一份聲明。
要我自願放棄謝家的一切,包括我母親留下的那筆信托基金,並以身體不適為由,出國“療養”。
所謂的療養,不過是變相的流放。
把我最後一點價值榨幹,然後像扔垃圾一樣扔到國外,自生自滅。
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把將平板摔在地上。
“你告訴賀季揚,他休想!”
醫生慢條斯理地撿起平板,吹了吹上麵的灰塵。
“話我已經帶到了。謝小姐,您好好考慮。”
“畢竟,命隻有一條。”
醫生離開後,病房裏又恢複了死寂。
心臟的絞痛一陣比一陣猛烈,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攥住我的心臟,要把它捏爆。
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也開始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悄悄推開了一條縫。
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
是王姨,我們家的老保姆,在我哥出事後,她是被第一個辭退的。
“小姐!”
王姨眼圈通紅,撲到我的床邊,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您怎麼樣了?”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保溫杯,裏麵是溫熱的參茶。
“我聽說您出事了,想去家裏看您,可那些新來的保安不讓我進。”
“我隻能偷偷跑到這裏來。”
我喝了一口參茶,幹澀的喉嚨舒服了一些。
“王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言舟少爺。”
王姨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塞到我手裏。
“少爺出事前幾天,把這個交給我。他說,如果有一天,您遇到了天大的難處,就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他說,盒子裏有能救您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