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悅捂著鼻子，滿臉嫌惡：“教授，主任，你們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們還是別理她了，趕緊把她關起來，好好懲罰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錢教授點點頭，一臉的道貌岸然。

“你說得對，為了學校的聲譽，必須嚴肅處理！”

“把她關進儲藏室！什麼時候寫好檢討和退學申請，什麼時候再放她出來！”

儲藏室裏堆滿了過期的化學試劑，陰暗潮濕，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他們這是要非法拘禁，還要奪取我媽媽的畢生心血！

兩個得了好處的男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我，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我往儲藏室拖。

我拚命掙紮，指甲在他們手臂上劃出血痕，頭發卻被他們扯下一大片，頭皮瞬間血肉模糊。

“你們這是犯法，放開我！”

“犯法？”

錢教授冷笑，“在這學校裏，我就是法！”

“砰！”

儲藏室的鐵門被重重關上，外麵傳來落鎖的聲音。

世界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我被推進去後摔倒時撞翻了一排試劑架。

一瓶標簽模糊的棕色瓶子滾到我手邊，碎了。

刺鼻的甜腥味瞬間灌滿我的肺，不是氯仿，是更廉價的乙醚。

兩分鐘後，我的四肢開始不聽使喚，視網膜上炸開萬花筒般的色塊。

門外的笑聲扭曲成了地獄的尖嘯。

我再也忍不住，咳出帶血的肺泡，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燒紅的玻璃渣。

媽媽，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心血。

媽媽，我好想你......

就在我意識漸漸模糊，以為自己要死在這片黑暗裏時。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我媽咳著血，卻笑著把這本筆記交給我。

“小溪，記住，媽媽的研究不是為了獎牌，是為了那些等著救命的人。”

“真正的榮譽，是生命。”

生命......

對，我不能死在這裏！

我還沒有替媽媽領獎，還沒有讓這些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在毒霧中狂笑起來，對著門外吼：

“姓錢的！你最好現在就弄死我！否則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畢生心血寫的那幾篇垃圾論文裏的剽竊段落，一字一句刻在你的墓碑上！”

我掙紮著，用碎玻璃狠狠地劃著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開門！給我開門！”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鐵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麵硬生生撬開。

刺眼的光線射入，門口站著三個穿著生化防護服、戴著呼吸麵罩的男人！

錢教授、王主任、宋哲、李悅，還有實驗室裏所有的學生，全都目瞪口呆，來不及反應。

為首的男人快步衝到我麵前，檢查後他急切地拍了拍我的臉，叮囑我要清醒。

“檢測到高濃度乙醚泄露！立刻進行現場急救！”

他們一轉頭，視線落在了那本被咖啡浸透的筆記上時，

頭盔下的聲音瞬間變調，充滿了驚駭與暴怒。

“這是......林院士的原始手稿？！被汙染了？！”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但殺氣騰騰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都給我讓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一位頭發花白卻氣勢如洪的老人，快步走來，他身後跟著的，是手持槍械的警衛！

我的雙眼已經快要睜不開，可看到陳院士來了，我一口血沫噴出。

用盡最後的力氣，用那根沾滿鮮血的手指，指向錢衛國一行人。

下一秒，陳院士雙目赤紅，他沒有怒吼，可聲音卻陰森可怖：

“錢衛國，你這身教授的皮，今天我就親手給你扒了，連著骨頭一起，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