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高二，課程繁重。

沈明薇轉到我們班，養父母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讓老師們多照顧一下沈明薇。

一個月後，班主任來家訪，拿出了沈明薇加起來隻有個位數的成績單。

“沈明薇好像什麼都不懂，她到底有沒有上過高中？”

“我們已經很盡力了，但拿她實在是沒辦法。她學習不好就算了，還經常和同學們起衝突，嚴重影響到了其他同學的學習。我勸你們考慮一下，讓沈明薇轉學的事情吧........”

養父母氣得臉色發白。

他們的目光中，再也遮掩不住對沈明薇的失望。

班主任走後，養父母第一次用憤怒的語氣跟沈明薇說話：“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一個月我們全家人的精力都在你身上，什麼都順著你，哄著你，在你身上花了幾十萬，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跟我們交流？”

“還有在家裏鬧一鬧也就算了，你在學校作給誰看？你知不知道你上的是全國最好的幾所高中之一，一旦被開除，其他的好高中也不要你了？”

沈明薇低著頭，手心被自己掐破，鮮紅的血滴落在顫抖的身體上。

她似乎是用盡全力，才指著我，擠出一道暗啞的聲音：“不.......不是我。是她故意找人欺負我，在老師那裏，說我的壞話——”

我立刻紅著眼打斷：

“明薇，你想讓我走，直說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誣陷我呢？同學老師們都知道，你和別人起衝突的時候我總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你。”

沈明薇激動地瞪著我：“你說謊，你——”

沈父耐心耗盡，沉聲冷喝：“夠了！自從我們收養卉卉，她從來沒有跟同學鬧過一次矛盾，成績沒有掉出過年級前三。”

“明薇，你想誣陷卉卉，至少也要提前了解一下，用合理一點的手段吧？”

“你先呆在家裏好好反省一下吧，什麼時候知道錯了，我們再送你去上學........”

之後，除了吃飯，沈明薇不再走出臥室。

她越來越沉默，自閉。

養父母逐漸意識到，她可能是心理出現了問題，給她找了醫生。

可不等對話，她就會發瘋地把醫生趕出去。

養父母反倒放心了：“我看她就是裝的，想讓我們心疼，趕走卉卉，繼續晾著吧。”

變故發生在我嚴重過敏，當場吐血那一天。

私人醫生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洗胃，才控製住病情沒有惡化。

診斷結果是我長期食用過敏海鮮，傭人在廚房，發現了一些殘留的海鮮幹粉。

沈父臉色沉得發黑：“廚房有監控，別讓我查到是誰幹的！”

很快，他們從監控裏看見了每天深夜，都會去廚房待一會兒的沈明薇。

沈父再也控製不住，衝到沈明薇的臥室，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你太惡毒了！”

“趕不走卉卉，你就要毒死她？”

沈明薇呆呆地看著沈父：“我.......我沒有——”

“你沒有，難道還是卉卉自己給自己下毒不成？這個家隻有你，不知道廚房有監控，除了你還能是誰幹的？”

他抬起手還要再打，沈明薇嚇得臉色發白，愣愣地恍如癡呆，滿眼都是凝成實質的恐懼。

我連忙攔住沈父：

“別打了爸，我這不是沒事嗎？以後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沈父慢慢平複了下來，瞪著沈明薇：“當初真不該找你，省得被你折磨，好好一個家被你折騰成這樣子！”

養父母憤怒又無奈地離去，沈明薇的臥室隻剩下我和她。

麵對我的時候，她正常了一些，至少可以主動說話。

她紅著眼，對我歇斯底裏地吼道：

“你明知道我的遭遇，為什麼還要欺負我，針對我？”

“爸媽根本不喜歡我，你就這麼容不下我，一定要把我逼走嗎？”

我卸下偽裝的乖巧，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是，你一定要走。你不走，我就把你的過去全說出來，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

沈明薇哭到顫抖：“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眯著眼，揚起嘴角：“因為養父母對我太好太好了。”

“他們說在被你折磨，我怎麼能讓他們不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