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老公紀立蘅在酒店訂了個豪華套間,邀我赴約。
可當我滿心歡喜地推開套間的門時。
卻看見他那消失了三年的白月光喬木然,正衣衫不整,滿身傷痕地躺在床上。
我來不及反應,便被老公帶人送進了監獄,判了三年,從此身敗名裂。
所有人都認定是我設局玷汙了喬木然。
我出獄那天,碰上了紀立蘅與喬木然二胎的百日宴。
宴會上,喬木然以我父親的安危為籌碼,強迫我喝下她女兒的尿,還是紀立衡親手給我灌下的。
“溫萱意,這都是你的報應!”
我攥緊了手中剛收到的報告,隻要將它公之於眾,喬木然當初的陰謀就會敗露,可紀立衡也會身敗名裂。
猶豫再三,我還是選擇將報告撕得粉碎,含淚吞下。
紀老師,當年你對我的恩情,今日權當還清了。
1.
出獄後,我找不到正經工作,隻能輾轉在各個劇組跑龍套。
“Action!”
我在導演的指令下衝進火海,火苗瞬間竄遍全身,皮膚傳來異樣的灼燒感。
我忍著剜心之痛走完戲,可導演卻遲遲沒有喊“卡”。
眼看著身上的火越來越大,我的全身開始發麻,恐懼湧上心頭。
“他是故意的!”
餘光中,我瞥見了站在機器旁的紀立衡與喬木然,他們正一臉玩味地看著滿地打滾,拚命呼救的我。
我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全場,卻無一人出聲阻止,每個人都隻是冷漠地看著這場酷刑。
“卡!”
不知過了多久,導演才喊了停,我身上的火終於被撲滅。
我躺在地上大口呼吸,渾身發抖,周身通紅,皮膚像是被油炸了一般痛。
“怕什麼?死不了人的,都做好了防護措施。”
導演嘲諷般看了我一眼,接著催促。
“馬上開拍下一個鏡頭,跳海。”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連忙起身,絲毫不敢猶豫,生怕拿不到工資。
在獄中的三年,我的財產早已被紀立衡轉移,如今連租房的錢都沒有。
為了盡快有能力給父親換醫院,脫離紀家的掌控,我隻能拚命麵試,從替身做起。
“曾經風光一時的影後竟然淪落到給別人當替身,真是可悲。”
“她拿獎的戲中,大多都是她公公導的,個中到底有沒有貓膩,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那些我曾經的手下敗將,甚至對我阿諛奉承的人們,如今個個都對我冷嘲熱諷。
就連導演,監製等也因為忌諱紀家的勢力而對我百般刁難。
可我不能退縮,父親的身體離不開醫院,可現在他躺在醫院的每一秒,花的都還是紀家的錢。
這層關係就像無形的鋼索,緊緊栓住了我的脖頸,讓我逃脫不了紀家的掌控。
跳進海水裏的刹那,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就像淩遲一樣,痛得我眼淚直流,腦子發漲。
“動作不標準,重拍!”
導演看了一眼旁邊的喬木然,點了點頭,開口道。
“表情不到位,重拍!”
“重拍!”
導演在喬木然的眼神指使下,一次次地要求我重拍。
我麻木地一次次紮進海裏,最後一次拍完時,身上有些地方已然出現皮膚脫落,皮下的肉也被泡得發白。
我開發起了高燒,意識模糊之際,工作人員粗暴地將我拖到了一旁的空地處,以防我影響接下來的拍攝。
見狀,喬木然嬌羞地挽著紀立衡的手臂,春風滿麵地來到我跟前。
“那天在宴會上,走得不是挺決絕的嗎?怎麼轉身就來麵試紀氏集團名下的戲了?”
“溫萱意,你就承認吧,離開了紀家,你連乞丐都不如!哈哈哈哈~”
喬木然一番冷嘲熱諷過後,發出肆意囂張的笑,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出獄的消息被媒體添油加醋,大肆宣傳,現在整個娛樂圈除了紀氏的戲,沒有團隊肯用我。
這是紀立衡對我的懲罰,他想逼我跪著承認當年是我做錯了。
我沒有出聲,隻是平靜地看著法律上還是我丈夫的那個男人。
當初我們成婚三年,也恩愛了三年,是業內出了名的模範夫妻。
可喬木然一回來,一切都變了。
多年的陪伴,終究是比不過他年少時的一眼萬年。
“你那天吞下的報告,到底是什麼?”
紀立衡看著我,聲音冷漠道。
2.
“是足以讓你們身敗名裂的東西。”
我毫不猶豫地做了回應,難免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
聽罷,喬木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而紀立衡則滿臉疑惑。
“哦?當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溫大影後,如今手上有了別人的把柄,竟然舍得不用?”
“這可不符合你蛇蠍心腸的人設。”
紀立衡眼裏滿是不屑與挑釁,我知道,他依然認定當年的事是我做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時,我的體力也終於到了極限,話沒說完便昏死了過去。
夢裏,我見到了剛成婚時的紀立衡,他溫柔體貼,事事將我護在身後。
鏡頭一轉,眼前的紀立衡變得滿臉陰霾,他將燒紅的烙鐵紮進我的肉裏,怒吼著讓我向喬木然認錯。
“我沒有錯,不是我做的!”
我尖叫著驚醒,眼角的一抹冰涼快速撤離,那是紀立衡為我拭去眼淚的指腹。
四目相對之際,紀立衡眸中閃過幾分慌亂,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故作冷靜道。
“別動,小心傷口裂開,我吩咐過醫院給你用最好的藥,保證不會讓你留下一丁點的疤。”
我看著滿身的繃帶,才意識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他這是又唱的哪出?昨天還想弄死我,今天又想救我。
我沉默著將臉別開,避開了他的視線。
“萱意,那份報告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木然因為它,已經失眠好幾天了。”
紀立衡溫柔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與克製。
見我仍然保持沉默,他還是忍不住怒了。
“溫萱意,三年前你差點毀了木然,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讓她走出那道陰影的嗎?”
“你為什麼還要重新喚起她的痛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紀立衡,你還是回去問喬木然吧。”
“我困了,請你出去。”
我下了逐客令。
真可笑,蘇醒的瞬間,我瞥見了他眼中的心疼,我天真地以為是曾經的紀立衡回來了,原來隻是為了從我口中套出那份報告的內容,好讓他心尖上的人能睡個好覺。
我的指尖猛地收緊,想起了過去三年在獄中受到的非人對待,這身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次。
一次次的斷裂,一次次的愈合,我一千多個夜晚都未曾安心合上過眼,她喬木然才幾個晚上睡不著又算得了什麼?
在紀立衡推門而出的瞬間,我平靜開口。
“紀立衡,無論你相信與否,我溫萱意一向敢作敢當,當年的事,確實不是我做的。”
身後的開門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漫長的寂靜......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嗯。”
3.
為了能盡快攢夠錢離開紀家,我提前出了院。
既然在影視界待不下去,那我便重新謀求別的出路,先從送外賣做起吧。
可江城本就是以娛樂產業為主的城市,仿佛去到哪裏都避不開那些曾經的同行。
一天,有個大單指定了要我送,送100杯奶茶去影視城。
我內心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可為了不被投訴,我隻能硬著頭皮送了過去。
果然,剛送到目的地,便被人故意將推車撞翻,整車的奶茶傾瀉而出,不僅浸濕了地毯,還泡壞了幾台昂貴的攝影器材。
我慌亂跪下,手忙腳亂地試圖阻止奶茶的繼續蔓延。
“對不起,對不起!”
“溫萱意,你這是為了報複上次的燒傷吧,心眼可真小。”
喬木然踩著12公分的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扯著衣袖猛擦地板的我。
眼神如同看著一隻喪家之犬。
“溫小姐,上次的事隻是個意外,醫藥費劇組也承擔了,你竟還蓄意報複?!”
“這幾台機器,以你如今的身價,可賠不起。”
導演緩緩吐出一口白煙,漫不經心道。
“如果你肯跪下來承認當年是你對不起我,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或許會考慮幫你付了這筆賠償,你覺得怎麼樣?”
喬木然半捂著嘴,掩蓋著抑製不住的笑。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算計,可就算我知道又如何?
現場所有的人都認定了是我全責,我百口莫辯,就如三年前的那件事一樣。
全江城沒有一位律師肯為我辯護,生生將我扔進了牢裏。
我邊擦著奶茶,邊狂笑。
“喬木然,想不到一模一樣的戲碼,你還會用第二次,有種直接殺了我!”
我的控訴聲響徹了整個攝影棚,現場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溫萱意,你又發什麼瘋?”
紀立衡從人群中走出,冷著臉質問。
“親愛的,萱意剛剛將奶茶灑在劇組的器材上了,這可是一筆不菲的損失,我好心提出要幫她償還,可她不僅不領情,還凶我。”
喬木然難過地撲進紀立衡的懷裏,假裝抹著淚。
紀立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轉身走到我跟前,一腳踢飛了我剛扶正的奶茶。
“溫萱意,你是不是永遠都學不會感恩?三年前若不是然然願意協商,你可不止隻坐三年的牢。”
“還有上次的燒傷,也是然然在醫院忙前忙後護送著你去做檢查。”
頓時周圍一片議論聲響起,全是對我的指責。
“你還是多為溫叔想想吧。”
紀立衡冰冷的暗示,讓我如夢初醒。
我顧不上委屈,咬著唇,顫抖地爬到了喬木然的腳下,艱難開口。
“對不起,我錯了。”
“哪錯了?”
“我不應該不知好歹不領你的情。”
“還有呢?”
喬木然故意提高了聲量。
我不再回應,一旦承認了當年的事,我便再也無法回頭,這是我的底線。
“當年的事,也一同認下了吧......”
“喲,什麼事這麼熱鬧?”
紀立衡的話,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
眾人應聲望去,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三金影帝兼王牌製片人楚平邑。
4.
“紀總,沒記錯的話,跪著的這位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吧?”
“紀夫人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磕頭認錯?”
楚平邑的話一出,現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學姐,好久不見。”
楚平邑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眸底微閃。
他是比我小一屆的學弟,我入獄前同他有過幾次小合作,但不算熟絡。
我輕聲道了謝,轉身看著導演。
“沒猜錯的話,這些器材本就是壞了的吧?現在楚先生也在場,不妨公開驗一下?”
不知為何,楚平邑的到來,給了我莫名的底氣。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與他們不一樣。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導演明顯慌了,目光一直往喬木然那邊瞄。
喬木然則拚死躲避。
這些都被紀立衡看在眼裏,臉上頓時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真相不言而喻。
“那你們是不是都要給溫小姐一個道歉?”
楚平邑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聽得眾人呼吸聲都放緩了。
“想要我給她道歉,她做夢!”
“立衡,你要為我做主,明明就是她溫萱意的錯!”
喬木然扯著紀立衡的手,哭得梨花帶雨。
紀立衡最見不得喬木然的眼淚,當年喬木然滿身傷痕地醒來,指認是我故意將她騙到套房裏,才遭遇了侵犯時,她那個淚珠一滴,紀立衡不由分說就給了我一耳光,幾分鐘後我就被警察帶走了。
“溫萱意,你鬧夠了沒?就算這次是然然的無心之失,你也不......”
“那喬小姐的無心之失可真不少。”
楚平邑意味深長地看向紀立衡,隨即遞給他一張報告。
“這是前陣子我去醫院探病時,恰好碰見喬小姐扔進垃圾桶裏的東西。”
紀立衡的目光在看到報告的刹那,變得慌亂。
“這是......萱意上次燒傷時做的......”
“沒錯,喬小姐為了不讓你知道她在溫小姐服役期間,暗地裏收買獄警動私刑,導致溫小姐身上多處骨折的事。”
“所以那天她才那麼緊張地帶著溫小姐去做檢查,為的就是能及時攔截這些對她不利的證據吧。”
楚平邑一針見血地揭穿了喬木然的詭計。
我看著被嗆得啞口無言的喬木然與滿臉震驚的紀立衡,不禁失笑。
“嗡嗡嗡~”
手機鈴聲響起。
“請問是溫先生的家屬嗎?麻煩您立即來醫院一趟,溫先生已經去世......”
電話那頭,醫生的話瞬間擊中了我的靈魂,我驚訝地看向紀立衡。
“我爸昨晚還好端端的,他為什麼會死?”
紀立衡聽罷,臉色巨變,看向喬木然。
“陳媽說你早上去了醫院,你見過溫叔?”
“我......我隻是跟他說了萱然的近況......”
喬木然心虛地解釋著。
“醫生說我爸是突發性心衰走的,生前肯定是遭受過巨大的精神打擊,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我發瘋般撲向喬木然,哭得撕心裂肺。
紀立衡立馬將喬木然護在身後,將我用力推倒,臉上神情複雜。
我冷笑著起身,看著紀立衡,緩緩開口。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那份報告上的內容嗎?我這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