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白月光開發了一款算命APP。
為了幫她打響名氣,我老公周嶼二話不說,把我的生辰八字給了她。
一夜之間,我成了她對外宣傳的“完美反麵教材”。
推廣語簡單粗暴:【一秒測出誰在克你!精準避雷“賤命掃把星”】
我的照片和那份【天生賤命,克親克友】的命盤分析,傳遍了社交圈。
APP爆火,蘇雨柔賺得盆滿缽滿。
而我,成了行走的災星。
朋友拉黑,同事繞道,就連點的外賣都被扔在三米開外,生怕沾上我的晦氣。
我質問周嶼,他卻輕描淡寫:
“雨柔創業不容易,你當嫂子的犧牲一下,不就是個噱頭嗎,至於嗎?”
“不至於。”我點點頭。
反正他想幫蘇雨柔,我再反對,他也會幫。
隻是以後,他休想再拿我當墊腳石。
“離婚吧。”
我將離婚協議推到周嶼麵前。
他正靠在沙發裏,笑著和蘇雨柔打電話。
“......對,剛看了後台數據,下載量已經突破一百萬了,雨柔,恭喜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嬌嗲又清晰:
“嶼哥,這都多虧了嫂子的八字,不然我這APP也沒這麼火。”
蘇雨柔頓了一下:“你可得替我好好謝謝嫂子,改天我請她吃飯。”
“好。”周嶼笑著應下。
他掛掉電話,視線落在我麵前的協議上,笑容瞬間消失。
他將手機重重扔在桌上。
“白染,你又在鬧什麼?”
我看著他,平靜地重複:“簽字吧,周嶼。”
我把協議又往前推了一寸。
“我成全你和你那位”事業型”白月光。”
“你胡說什麼!”他聲音陡然拔高。
拿起那份協議,他看都沒看就甩到一旁,紙張散落一地。
“就因為這點小事?”他俯身逼近我,語氣裏滿是不耐與輕蔑。
“我說了,那隻是一個營銷噱頭,一個玩笑。”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冰冷:
“你一個家庭主婦,整天待在家裏,要什麼名聲?”
家庭主婦?
“周嶼,是誰當初勸我辭職的?”我抬眼直視他。
“是誰說年薪百萬的算法工程師太辛苦,他要養我一輩子?”
“我......”他語塞,眼神開始閃躲。
“現在我沒有工作了,就成了不要名聲的家庭主婦?”我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的承諾,原來這麼廉價!”
他被我的話激怒,臉色漲得通紅:
“那能一樣嗎?此一時彼一時!你非要這麼斤斤計較?”
“對,我就是要計較。”
我站起身,目光掃過他書櫃裏那個最顯眼的獎杯。
“我的名聲不值錢......那我們大學時,你拿我寫的核心代碼去參賽獲獎,保送進大廠,那個名聲值錢嗎?”
周嶼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陳年舊事!你提它幹什麼!”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性質不一樣!”
他別開臉,不敢看我。
“是嗎?對我來說,性質一樣。”我冷笑,“都是你踩著我,成全了你自己。”
跟一個滿心都是別人的男人,沒什麼好說的。
我拿起包,轉身準備離開。
“協議我放在這了。”我指了指地上的紙,“給你三天時間。不簽的話,我的律師會來跟你談。”
我拉開門,沒有回頭。
身後傳來他煩躁的低吼和砸東西的聲音:
“白染!你簡直不可理喻!”
2
我回到家,拖著行李箱,沉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門突然被推開,周嶼的母親走了進來。
她看見我,像看到什麼臟東西似的,立刻後退三步,捂住了鼻子。
“你這個掃把星還回來幹什麼?”她的聲音尖酸刻薄,“是不是看我們家周嶼現在是技術總監了,就想獅子大開口,多分點家產?”
我沒理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她卻不依不饒,衝過來掏出手機,點開那個紅色的APP圖標。
“你自己看看!蘇雨柔算得真準!你就是克夫克家的命!”她把手機屏幕懟到我臉上,“要不是你,我們家周嶼早就能升副總了!”
我看著屏幕上我的照片和那紮眼的“天生賤命”四個字。
我懶得再看她,提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婆婆卻一把攔住我,伸手就來搶我的箱子。
“這裏麵的東西都是我兒子的錢買的!你這個賤命女人,一件都不許帶走!”她死死抓著拉杆,“就連這個箱子都是我們家買的!”
“那是我自己的東西。”
“什麼你的東西?你嫁進來這五年,哪樣不是花的我們家的錢?”她越說越激動,“連你身上這件衣服,都是周嶼給你買的!脫下來!”
正在拉扯時,周嶼回來了。
他身後,還跟著蘇雨柔,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湯盅。
周嶼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不是維護我,而是對他媽說:
“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讓她走。”
那語氣,仿佛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外人。
“什麼叫一般見識?”我轉過身看著他,“你母親要我把衣服都脫下來,這也叫一般見識?”
周嶼臉色一僵,“媽,你別鬧了。”
“我沒鬧!她就是個掃把星!”婆婆指著我,“你看看她現在這副樣子,像不像要上吊的厲鬼?”
周嶼揉了揉太陽穴,“夠了,都夠了。白染,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說。”
蘇雨柔立刻走上前來,柔柔弱弱地拉開我婆婆。
“阿姨,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嶼哥會心疼的。”
她又轉向我,眼眶紅紅的。
“嫂子,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開發這個APP,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委屈?”我看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覺得這隻是委屈?”
“我......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她咬著唇,“要不我現在就把APP下架,雖然投資人那邊可能......”
她說到一半,故意停住,偷偷看了眼周嶼。
周嶼果然心疼了:“雨柔,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嫂子現在......”
“她會理解的。對吧,白染?雨柔也不容易。”周嶼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看著這一家三口——他們站在一起,畫麵“其樂融融”。
我鬆開手,行李箱倒在地上,裏麵的衣物散落出來。
我什麼都沒拿,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婆婆的咒罵:
“滾!滾得越遠越好!別再來禍害我們家!”
走到門口,我聽見周嶼疲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染,你能不能成熟點?”
我腳步一頓。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你這樣鬧,讓我很難做。”
“雨柔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事業,我媽年紀大了說話不中聽,你就不能......”
“不能什麼?不能計較?不能在意?”我打斷他,“還是不能讓你為難?”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別總讓我為難,行嗎?”
3
我搬到了閨蜜家。
她看著網上鋪天蓋地關於我“天生賤命”的截圖和惡搞段子,氣得差點把新買的手機砸了。
“周嶼這個渣男!蘇雨柔那個賤人!白染,你等著,我找人黑了她的破APP!”
“不用。”我攔住她,“我自己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周嶼發來的信息。
不是道歉,而是命令。
【明晚公司有個重要的投資晚宴,你必須出席,別丟我的臉。】
我看著那條信息,隻覺得諷刺。
我的名聲已經被他毀了,現在卻怕我丟他的臉?
我直接回複:【我們快離婚了,我沒義務再配合你演戲。】
信息剛發出去,他的電話就立刻打了過來。
我一接通,就聽到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白染,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是你鬧得難看,不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他冷漠的聲音:
“白染,那份核心代碼的原始手稿,還在我這裏。”
我渾身一震。
“你如果想讓你當年的”槍手”行為被公之於眾,讓你在行業內身敗名裂,就盡管鬧。”
“周嶼——”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威脅我?”
“我隻是在提醒你,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
“聽話,明天過來,我們還是夫妻。晚宴結束,我把手稿給你。”
啪。
我掛了電話。
原來他早就留了後手,用我曾經對他的愛和付出,來當做此刻威脅我的武器。
閨蜜衝過來抱住我:
“染染,別去!咱不受這個氣!什麼破手稿,他敢發出去,我就敢告他學術造假!”
“不,我要去。”
我推開閨蜜,眼神冰冷。
“我要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也為了......徹底了斷。”
晚宴前,蘇雨柔的微信又跳了出來。
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她穿著一件星空一樣璀璨的高定禮服,親密地挽著周嶼的手臂,笑得像個公主。
配文是:【謝謝嶼哥,這件”幸運星”禮服我很喜歡,希望今晚能給我們的項目帶來好運。@周嶼】
我認得那件禮服。
上個月,我在雜誌上看到,隨口說了一句“真好看”。
周嶼當時瞥了一眼,說:“太貴了,不實用。”
轉頭,他就買給了蘇雨柔。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上一個許久未用的技術論壇賬號。
那個賬號的ID,叫“Nian”。
我找到一份塵封多年的項目文件,文件名是【天穹係統·初始架構·Nian】。
我按下一串複雜的密碼,將文件解密,然後發送給了一個備注為“獵頭-張”的聯係人。
郵件正文隻有一句話:【張哥,我回來了。】
發送成功。
我關掉電腦,走進浴室。
我化上最精致的妝容,紅唇似火。
我沒有選禮服,而是從衣櫃最深處,拿出了一件最幹練的黑色西裝套裙。
那是當年我談下千萬項目時,為自己買的戰袍。
今晚,我要去赴一場最後的鴻門宴。
也是我的回歸之戰。
4
晚宴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我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因為我有多美,而是因為我與這個場合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裝。
周嶼立刻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警告:
“收起你那副死人臉,笑得自然點,今天來的都是大人物。”
蘇雨柔像個女主人一樣跟在他身邊,她穿著那件“幸運星”禮服,光彩照人。
看到我,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呀,嫂子,你怎麼穿得這麼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談合作的呢?”
她的話引來周圍幾聲輕笑。
我沒理他們,抽回自己的手。
晚宴中途,周嶼把我帶到一位被稱為“王總”的頂級投資人麵前。
他滿臉諂媚地介紹:“王總,這是我太太,白染。”
那個肥頭大耳的王總,一雙小眼睛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他忽然大笑起來,掏出手機,熟練地點開蘇雨柔的APP: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賤命樣板”啊!”
他的聲音又響又亮,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周總,你膽子真大啊,敢把”掃把星”帶到這種場合來,不怕我們大家的財運都被你克跑了嗎?”
周圍的賓客聞聲看來,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那些目光,充滿了戲謔、鄙夷和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我看向周嶼。
我希望,哪怕隻有一次,他能為我說一句話。
但他沒有。
他隻是尷尬地笑著,端著酒杯,像個木偶一樣默認了這場當眾的羞辱。
蘇雨柔在這時適時地走上前,親熱地挽住王總的手臂,嬌聲笑道:
“王總您別開玩笑了,我嫂子就是命苦了點,人還是很好的。”
她話鋒一轉,聲音甜膩:
“來,我們還是聊聊我們APP下一輪融資的事吧?保證讓您的財運旺上加旺!”
她巧妙地利用對我的公開處刑,將話題引到了她的項目上。
而周嶼,全程配合,滿臉堆笑。
我明白了——我就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是他們用來討好投資人的笑料,一個道具。
就在全場氣氛最高漲,王總笑著準備和蘇雨柔敲定意向合同時,我平靜地走上前。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紅酒。
周嶼和蘇雨柔臉色一變,以為我要潑他們。
我沒有。
我對著大屏幕上正在滾動的、周嶼公司引以為傲的“天穹”係統架構圖,緩緩開口。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清晰地傳遍全場:
“這個”天穹”係統,從底層邏輯到核心算法,一共有三十七個致命漏洞,和十四個非法的後門程序。”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我。
“你們現在投資的每一分錢——”我的目光掃過王總和所有賓客,“不出三個月,都會變成一堆無用的數據垃圾。”
我頓了頓,放下酒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順便說一句,這個係統,是我寫的。”
我轉過頭微微一笑,目光直視著周嶼慘白如紙的臉。
“而你,周嶼,還有你身邊的這位蘇小姐——準備好迎接我的律師函吧。”
5
我回到家,閨蜜早已等候。
她看見我臉上清晰的巴掌印,瞬間炸了。
“周嶼這個王八蛋!蘇雨柔那個賤人!我現在就叫人去砸了他們的公司!”她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別打了。”我抓住她的手。
閨蜜氣得眼眶通紅,“染染,你還護著他?”
我搖頭,聲音很平靜,“物理攻擊是最低級的報複方式。”
“那你想怎麼樣?就這麼算了?”
“不。”我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我要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法律和名譽的雙重代價。”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是周嶼。
我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他極不耐煩的聲音,帶著一絲施舍的意味:“你鬧夠了沒有?趕緊回家。”
我沒出聲。
他又說:“雨柔也不是故意的,她都嚇壞了,已經知道錯了,你一個做嫂子的,就不能大度一點?”
我直接掛斷電話,拉黑,刪除。
沒過幾分鐘,閨蜜把手機遞給我,“你看,那個綠茶又開始表演了。”
蘇雨柔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她梨花帶雨,手腕上纏著一圈白紗布,燈光打得恰到好處。
“我真的隻是想跟嫂子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她會當真,還......”她哽咽著,沒再說下去,但暗示意味十足。
她低聲說:“我知道,我搶走了嶼哥的注意力,嫂子可能心裏不舒服,可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她。”
視頻迅速發酵。
周嶼的評論被頂上了熱評第一。
“她就是這樣,敏感又多疑,你別往心裏去,我替她向你道歉。”
下麵一水的評論都在罵我。
“心理也太扭曲了吧?嫉妒使人醜陋。”
“周總快跑吧,這種女人太可怕了。”
“天生賤命果然是有原因的,心胸狹隘,見不得人好。”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中最後一絲留戀也消失殆盡。
我關掉手機,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許久未用的技術論壇賬號。
這個賬號,還是大學時為了和周嶼討論技術問題注冊的。
我發布了一篇新帖子,標題是:《扒一扒“神算APP”背後的大數據偽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