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雲漫是被臉上毛茸茸的觸感弄醒的。
一睜眼,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薯片……”她聲音虛弱得不行,但眼眶已經濕潤了。
這隻藍白貓是她和林嶼寒養的。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沒想到它竟然找了過來。
霧雲漫朝它伸出手,“薯片,你認出媽媽了,對不對?”
薯片一如既往地伸出自己的爪子,放在她的手上。
淚水奪眶而出。
這是她和薯片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最初,她為了林嶼寒決定回來。
霧雲漫以為能認出她的是林嶼寒,因為他看起來那麼愛她。
可認出她的卻是薯片。
都說養寵物沒用。
可她的薯片,卻比林嶼寒通人性。
接下來幾天,霧雲漫反複高燒,一直迷迷糊糊的。
但是偶爾的幾聲貓叫讓她感到安心,因為她知道,薯片在陪著她。
她昏迷的時間薯片也沒有閑著。
它會銜來各種吃食,甚至能找來藥物。
這天,霧雲漫的高燒終於退了,她用著不太熟練的右手,替薯片梳著毛。
門忽然被人砸開。
霧清顏抱著胸出現在門口,語氣譏諷。
“還沒死啊?”
“賤人果然命大。”
霧雲漫並無任何爭執的想法,她現在隻想安靜地等到三天後離開。
但她還是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薯片。
霧清顏沒注意她的動作,吩咐,“阿嶼哥最近沒什麼胃口,你去廚房做幾道他愛吃的。”
“好。”
霧雲漫低頭應道。
因為她能感受到身後的薯片變得有些暴躁。
隻希望霧清顏吩咐完事情快點離開。
但還是遲了,霧清顏注意到桌上散落的藥膏,“這些藥誰給你的?!”
薯片蹭的一下竄了出來,對著霧清顏亮起了爪子。
“是它?”
“這個小畜生居然在你這?”
霧清顏喝道,“你們幾個把它給我抓起來!”
“上次抓傷我的事情我還沒找它算賬!抓起來給我關個幾天幾夜,我看它還老不老實!”
管家帶著人就上,但薯片勝在靈活,這群人也拿它沒辦法。
霧清顏氣得親自動手,一時間場麵混亂。
林嶼寒皺眉站在門口,“怎麼回事?”
霧清顏委屈。
“阿嶼哥,我找到薯片了,但它不跟我回去,還待在一個保姆身邊。”
薯片非常認生,霧雲漫活著的時候,就隻喜歡她。
就連林嶼寒平時要抱它都得看它心情。
現在卻突然黏著保姆……
霧雲漫心瞬間收緊,不能被林嶼寒認出來。
好在,林嶼寒雖然困惑,也隻是蹲下,朝著薯片伸出手。
“薯片,過來。”
聽到指令的薯片往霧雲漫身側靠了靠。
林嶼寒眼底閃過懷疑,剛要說什麼,就被霧清顏打斷。
“阿嶼哥,姐姐才離開多久,這隻貓就對別人獻殷勤。”
“虧你們以前還對它那麼好,真是養不熟。”
“上次還抓傷了我,差點留疤……”
林嶼寒臉色沉了下去,對著身後的保鏢吩咐。
“你們幾個把它關到籠子裏去。”
“不準給它喂吃的。”
“是!”
訓練有素的保鏢很快就將薯片抓住了,霧雲漫看著被揪掉的貓毛心疼得不行。
一聲聲淒厲的貓叫更是讓她肝膽俱顫。
想到著,她對林嶼寒充滿了失望。
但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不然就是害了薯片。
隻能等晚上,沒什麼人的時候,再想辦法把薯片放了。
可沒能等到晚上,霧雲漫突然聽見院子裏傳來的動靜。
她直覺不好,踉蹌著走出去。
就看見令她睚眥欲裂的一幕。
上午還活蹦亂跳的薯片,被人殘忍地扒了皮,身體更是被切成好幾塊。
腿一軟,她跪到在血肉模糊的薯片麵前。
霧雲漫顫抖著手卻不敢觸碰。
口中呢喃,“是誰幹的?”
身後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我啊。”
霧清顏滿不在意地開口。
“我好心喂它吃東西,不吃就算了,還咬我,那我就隻好送它上路咯。”
這一刻,霧雲漫再也顧不得什麼,她紅著眼站起來。
直直地將霧清顏撲到在地,雙手掐著霧清顏的脖子。
“那你就去陪它!”
“你這個畜生!”
霧清顏的掙紮越來越弱。
下一秒,霧雲漫被人一腳踹中心口,倒在一旁。
霧清顏的哭聲響起。
“阿嶼哥,這個保姆把薯片殘忍殺害,我就是來問她為什麼這麼做,可她居然要殺了我……”
“是你殺了薯片!”霧雲漫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林嶼寒被她眼底的恨意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