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遇念沒有說話,掰開顧辭今的手指,
可顧辭今卻越抓越緊,絲毫沒有在意薑遇念之前燒傷的傷口。
顧辭今不耐煩地數落起薑遇念,
“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你看看你今天失態的樣子,配得上顧太太的身份麼?”
薑遇念皺起了眉頭,哭笑不得得反問他:“又怪我?”
“知意她家世不好,你讓著她一點怎麼了?
等攻略成功了,你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顧太太,要什麼沒有?”
薑遇念苦笑一聲,所以為了一個顧太太的名頭,
她就應該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被千夫所指麼?
薑遇念疲憊地閉上眼睛:“這個顧太太的身份我不要了,你給許知意吧!”
顧辭今的聲音陡然升高:
“什麼?你說孩子不見了?”
薑遇念睜開眼睛,才發現顧辭今根本沒有在聽她說話,
手機屏幕上的備注是“老婆”,電話那頭是許知意哭哭啼啼的聲音。
顧辭今掛了電話,臉上全是緊張慌亂的神色,
他彎下腰,一把把薑遇念扛在肩頭,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孩子,你耍脾氣鬧離家出走也該換個時候!”
薑遇念奮力地掙紮,卻被顧辭今堅實的手臂緊緊地圈住,
強硬地塞進車裏帶回了別墅。
車子剛剛挺穩,許知意就哭天搶地地撲進顧辭今的懷裏:
“辭今,我們的孩子不見了!有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許知意身後緊跟著顧母,看見還坐在副駕的薑遇念瞬間垮下臉來。
薑遇念推開車門走下來,車門還沒來得及關上,
就先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頭撞在車門上,又跌坐在車裏,
薑遇念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許知意抓住頭發拖下了車:
“就是你!薑遇念,就是抱走的孩子!”
薑遇念感覺頭皮像是要被撕裂,下一秒膝蓋又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顧辭今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心薑遇念,而是把崩潰的許知意抱在懷裏安慰,
身體上的疼痛和心裏的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薑遇念哽咽著聲音反駁:“不是我!”
許知意像魔怔了一樣,衝上前對著薑遇念的臉又是一巴掌:
“你還狡辯!我都看見了,就是你進了我們房間!”
薑遇念的嘴角滲出了血漬,耳朵被震動出現耳鳴,
整個世界在她眼中天旋地轉,
等到她稍微緩過來的時候,就聽見顧辭今冰冷的質問聲
“真的是你做的?”
“我說我沒有,你相信麼?
薑遇念四肢百骸都透露出一股無力,
明明她都已經說了,既然他們不相信,
為什麼還要一遍遍地懷疑她、質問她?
顧母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薑遇念:
“嘴這麼硬?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說了。”
顧母隻是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下人就抓著薑遇念走到門口的噴泉池旁,
還沒等薑遇念喘口氣,她的頭就被重重地按在水裏,
四肢本能地去掙紮,卻也被人牢牢地桎梏住。
就在薑遇念快要窒息的時候,頭被人拽了起來,
她猛吸一口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還沒等薑遇念說話,許知意就哭著跪在她麵前:
“薑遇念,我不和你爭辭今了!我把他讓給你,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薑遇念也快崩潰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絕望地搖著頭,看著顧辭今心疼地把許知意拉起來,
聽著顧辭今說著最戳她痛處的話,
“薑遇念,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的?
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個劣根,難怪連你媽媽也不要你!”
薑遇念呼吸一滯,緊著淚水混合著嘶啞的嗚咽從喉間溢出,
二十幾年的感情,讓顧辭今太了解她了,
才能一針見血地對她說出最殘忍的話,
可是她媽媽不要她,難道不是因為顧辭今麼?
頭再次被按入水中,耳邊依稀傳來顧母的聲音:
“辭今,你明天就和知意結婚,斷了薑遇念對你的癡心妄想!”
良久,顧辭今才回到:“好!”
薑遇念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她嗆了太多水,意識開始不清醒時,終於聽見了一聲嬰兒的哭聲,
“找到了!找到了!是月嫂帶著小少爺去醫院檢查了。”
那些人終於鬆開了手,薑遇念眼神空洞地癱坐在地上,
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人在意她,
就連顧辭今也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離開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又要說是係統的攻略任務麼?
薑遇念苦笑起來,這麼拙劣的借口,現在連顧辭今自己都說不口,
她過去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了,
既然他明天就要和許知意結婚,那就到此為止吧!
薑遇念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門,也走出了顧辭今的人生。
薑遇念也沒想到,她最後的體麵竟然是助理給她的。
“小姐,這是你的機票還有簽證,以後要多多保重。”
薑遇念輕輕抱住她,在她的肩膀上短暫地放鬆一會,
過了安檢之後,薑遇念坐在候機室,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看著許知意發來的照片,是許知意和顧辭今交換戒指的畫麵,
就像是在諷刺她當初戴上戒指卻被顧辭今悔婚。
薑遇念的心裏再掀不起半點波瀾,直接拉黑了她,也拉黑了顧辭今,
她打通了遙遠彼岸的電話,
即使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也秒接了她的電話。
“媽,我馬上就要登上去璉國的飛機了,你能來機場接我麼?”
對麵沉默了兩秒,才堅定地說:“好。”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薑遇念閉上眼睛,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
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