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五年,一直沒空辦婚禮的消防員老婆,忽然有了時間。
儀式當天,我卻怎麼都聯係不上她。
直到看見家屬群裏的視頻——
小師弟正挽著她,領走市長親自頒發的“消防花木蘭”獎章。
群裏的家屬滿是羨慕:
“沈隊長老公真帥氣,哪像我男人嘴裏隻會做家務的窩囊廢啊。”
“是啊,溫文爾雅、霽月清風,一定是沈隊長的堅強後盾。”
我攥緊粗糙的雙手,剛想說我才是沈若兮的丈夫。
卻聽砰的一聲,廚房發生燃氣爆炸。
我忍著被高溫烤熟的疼痛,給她打去求救電話,
卻被她不耐煩地打斷:
“鬧什麼啊?騙你舉行婚禮,就是怕你來這套。”
“少恒父親為救我而犧牲,我讓他以丈夫的身份來領獎,不過分吧?”
......
我愣了愣,電話就毫不猶豫掛斷,再打便是關機。
一個月後,小師弟燙傷。
為了給他植皮,沈若兮終於想起我,
“冷戰這麼久,有意思嗎?”
“限你半小時後出現,要是讓少恒留了疤,我就和你AA清算離婚!”
AA清算,意味著婚姻裏任何付出都會明碼標價。
而我是家庭主夫,一無所有。
她覺得我必定會去,
卻不知道,
我帶著給她捐過一半的肝,早已葬身火海。
剛離開婚房,我還有點不太適應。
有鬼魂曾說,如果愛人思念我,我就能離開死地。
可一個月過去,我竟連門都沒出。
隻因我的妻子從未想起過我,而現在尋找我的唯一原因,也是為給慕少恒植皮。
我譏諷地笑笑。
也是,我活著的時候,她就不在乎。
何況死了呢?
沈若兮正給慕少恒消毒,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心疼。
手機響了,她下意識認為是我,不屑冷笑。
結果是單位打來的出警電話。
“副隊長是死了嗎?我說了,少恒被燙傷,我要在醫院陪他。”
“評優評先無所謂,為了少恒,我願意讓出這個機會。”
通話隻維持十秒就掛斷。
我眼眶一澀,心裏像吃了顆檸檬一樣酸。
原來她不是沒時間陪我啊,隻是不想陪而已。
也是,能讓沈大隊長如此破例的,估計也隻有她親愛的小師弟。
慕少恒瞪大黑亮的眼睛,臉上是未經油煙熏浸的年輕美好,
“師姐,遠帆哥是不是不想給我植皮,所以才故意躲起來啊?”
“沒關係,正好我不想娶媳婦兒,願意永遠留在消防隊看大門。”
聽他說完,沈若兮更加憤恨,頭一次主動撥通我的電話。
可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情急之下,她打給我發小。
發小卻對她一頓痛罵:
“沈若兮!遠帆被活活燒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你知不知道,他剛給你捐了肝!沒有他,你早死了!”
沈若兮嗤笑一聲,當即用手機預約離婚,
“串通起來騙我是吧,我可是消防隊長,有沒有火災我不知道嗎?”
“你告訴他,如果還要繼續冷戰,我就跟他離婚!”
離婚......
明明早就沒了心跳,我的胸口卻仍痛到發緊。
我看看半透明的身體,覺得可笑至極。
沈若兮啊沈若兮,不用離婚,早在一個月前,你就自由了。
發小大罵她是畜生,誰知她更加絕情,
“我是畜牲?好啊!”
“麻煩你告訴他,要再不認錯,我就把他的智障母親從養老院趕出來,扔到街頭流浪!”
她說完立馬掛斷,發小卻在電話那頭哭成淚人,
“母親?哪還有什麼母親啊......”
“他的傻母親,早在去找你求救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