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氣色紅潤，打扮得光鮮亮麗，與病床上蒼白憔悴的林霧眠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樣？躺在這裏的滋味不好受吧？”林晚煙笑得得意，“阿夜可是守了我三天三夜呢，眼睛都沒合一下。你看這項鏈，好看嗎？他說我戴著最好看。”

她炫耀了一圈，最後才回歸正題：“林霧眠，你識相點就自己滾蛋，趕緊把謝太太的位置給我讓出來！”

林霧眠看著她，隻覺得無比諷刺：“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讓位了。”

離婚冷靜期一到，她立刻就走。

林晚煙卻根本不信，嗤笑一聲，語氣刻薄：“很快？那你為什麼還不走，你跟你那個媽一個德行，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當第三者上癮是吧？簡直不要臉！”

林霧眠猛地攥緊了床單！

罵她可以，但絕不能侮辱她母親！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

林晚煙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你敢打我？！”

“林晚煙！”林霧眠眼眶通紅，渾身發顫，“我說過很多次，你罵我可以，但不準侮辱我媽媽！當年，是林振華先騙了我媽媽和她在一起，後來又為了前途拋棄她，娶了你媽！我媽媽是受害者，從來都不是第三者！”

“你們在幹什麼？”

謝凜夜冰冷的聲音驟然在門口響起。

林霧眠剛要開口，林晚煙已經搶先一步撲進謝凜夜懷裏，紅著眼眶，哭得梨花帶雨：“阿夜……可能是我最近和你走得近，霧眠她心裏不舒服，就……就打了我……”

林霧眠啞著嗓子辯解，“是，我是打了她，但那是因為她先挑釁我，還侮辱我母親！所以我……”

“夠了！”謝凜夜打斷她，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晚煙不可能挑釁你，再者，無論晚煙說了什麼，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她畢竟是你姐姐，立刻道歉！”

林霧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口疼得幾乎痙攣。

是啊，他怎麼會信她呢？他此刻本該站在林晚煙那邊。

見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說話，謝凜夜的臉色更沉：“非要我讓人押著你道歉嗎？”

巨大的悲慟和無力感席卷而來，林霧眠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一片死寂的灰敗。

她紅著眼眶，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對不起。”

但她不是為打林晚煙道歉，而是為她這五年，偷占了本該屬於林晚煙的寵愛而道歉。

謝凜夜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輕易道歉，愣了一下，但最終沒再說什麼，摟著還在抽泣的林晚煙轉身離開，去給她處理臉上那幾乎看不見的紅痕。

此後幾天，娛樂新聞上全是謝凜夜陪伴林晚煙出入各種場合、無微不至照顧她的照片。

同時，她收到了謝凜夜發來的短信：

「這幾天我不回去了。你打了晚煙，我作為你的丈夫，有責任替你彌補她。」

林霧眠看著短信，隻覺得諷刺到了極點。

他到底是真的想“替她彌補”，還是隻是想為自己對林晚煙的好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心裏清楚，是後者。

她隻是不明白，既然心早已飛向了別人，為什麼還不肯幹脆地給她一紙離婚書？

難道把她困在這段形同虛設的婚姻裏，看他如何對另一個女人好，是他“報複”她這些年享受了原本專屬林晚煙寵愛的一種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