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船發出一聲嗡鳴,自動靠岸,船上的靈魂們紛紛站起,有序排隊下船。
等我好不容易爬上船時,靈魂已經被啃噬了大半。
可此刻身體上的疼痛怎麼都比不過心底撕裂般的痛楚。
我倒在地上不住哀嚎,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裏被硬生生抽了出去。
痛得我幾欲昏厥。
不知過了多久,鑽心的痛楚慢慢變輕,我才滿頭大汗爬起來。
陰陽鏡破碎成渣,任憑我如何滴血都毫無反應。
我瞬間明白,剛才爸媽定是和我斷了關係。
因此我身在地府,再也用不了陰陽鏡,也聯係不上爸媽。
可我不但不失落,反而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陰陽有界,對大家都是解脫。
船上的魂魄們下了船,便被牽引著喝下孟婆湯進入輪回。
夏繼業心有不甘,氣得眼尾猩紅:
“夏天!你個沒用的蠢貨!趕緊讓爸媽把我召回去。”
我冷冷的看著他:
“沒轍了。”
“現在我說什麼爸媽都不信我,甚至和我斷絕關係,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他臉色瞬間慘白,抖了抖唇,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和江甜甜向來不喜爸媽關注我,多次挑撥離間,引得無論我說什麼都會引起爸媽誤會。
事已至此,隻能說句罪有應得。
正午當頭,船上魂魄們都走了個幹淨。
夏繼業還想賴在船上不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扯到孟婆麵前,被迫端了碗湯。
他端著孟婆湯,氣得破口大罵:
“夏天,趕緊的把我帶回船上去!我不要喝湯,不要投胎!”
“賤人!你肯定是因為自己死了還想和我爭寵,故意使了術法把我帶下來!”
“等我回去,我就讓爸媽把你骨灰衝下水道,我唔唔......”
孟婆不想聽他聒噪,煩躁的翻了個白眼,強行給他灌下一口。
他吞咽不及,嗆得止不住咳。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冷笑一聲,抬起船槳一戳。
瞬間他就被畜生輪回道吞沒。
有什麼事,你投胎完了去和爸媽說吧。
另一邊,爸媽在醫院裏安頓好江甜甜後,一直心下不安。
給弟弟打去無數個電話,那邊都無人接聽。
媽媽腳步頓了頓,想著我說的話,還是決定報警。
警方給的反饋很快,他們在家裏發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女的死了十天,男的死亡三天。
爸媽整個人驚懼在地,抓著手機崩潰喊道:
“怎麼可能?繼業明明還好好的活著,命牌也顯示他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三天?”
他們不可置信的反複質問,每一次都得到相同結果。
兩人再也顧不上江甜甜,崩潰著衝回家裏。
果然見到了我和夏繼業長滿屍斑的身體。
他們像是失去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一遍遍反問自己: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就在這時,一隻瘦小的黑狗跌跌撞撞衝了過來。
爸爸沒有絲毫逗弄的心思,一腳將黑狗踹到邊上。
“滾!”
誰知小黑狗不但不走,反而又衝了上來。
嗷嗚嗷嗚的叫著。
爸媽被叫的心煩意亂,正想把狗丟開,卻看到小黑狗用爪子,哆哆嗦嗦的刨出一個‘業’字。
媽媽心下一驚,顫抖著唇問道:
“繼業?你是繼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