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心是藏不住的。
一星期後,周予安說會給我一個驚喜。
結果沒想到卻是送來一隻貓,過敏到差點要我的命。
我的全身都泛起了細密的疹子,喉嚨也幾乎發不出聲音。
我壓抑著呼吸不暢的難受,委屈地給周予安打去電話:
“予安,我不舒服,你能不能回家幫幫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他敷衍回應道:
“寶兒,我不是送了一隻貓陪你麼?我馬上有一個檢查,乖,你自己好好的。”
我擦掉眼上淚痕,憤怒道:
“周予安,我貓毛過敏!”
掛斷電話,我用盡最後力氣給自己撥打了120。
而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意識模糊之際,我仿佛看見了從前的周予安。
他知道我遇到貓毛會發作哮喘。
明明自己潔癖受不了貓毛,也還是會提著臟臟的流浪貓給它找個主人。
不讓它再在出現在我的安全範圍。
如今他卻任由我口吐白沫,翻到在地。
小腹傳來一陣陣痛,我的眼神死寂如灰。
我終在救護車的警笛聲中,絕望的昏去。
再睜眼,身邊是關切的醫護人員。
“再晚來一步,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這個孩子,真的會得到他的珍惜麼?
醫生看了看我,眼裏滿是擔憂:
“你住這裏三天了,孩子父親沒有出現一次。”
他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如果你所托非人,現在做決定還來得及。之後可就要傷身體了。”
陌生人的善意讓我的情緒更加低落。
本想再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卻發現處處都讓人窒息。
辦理了出院,我沒有回家。
打車來到了周予安美團裏常去的劇院。
那輛我閉著眼都能認出來的卡宴,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停在劇場門口。
一場劇目結束,周予安第一個衝上去給彈琴的女孩獻花。
女孩仰著臉接過花束,眼裏閃著星星。
兩個人毫不掩飾的愛意刺痛了我的眼。
劇場裏的空調有些濕冷,帶著淡淡的海鹽味兒。
我站在觀眾席的陰影裏,看著他將女孩的碎發別到耳後。
這個曾經隻屬於我的動作,已經刻上了別人的烙印。
通過劇院工作人員的介紹,我很快在社交平台找到了那個女生的賬號。
沈依海,音樂博士,曾斬獲數項國家級大獎。
她的主頁充斥了各種鋼琴與手部的特寫。
配文都是:“越是辛勤的一雙手,越是要好好保護。”
幾乎每條微博下麵,都有一個用著百達翡麗的頭像的人發布的小愛心。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周予安。
直到看到她三天前她抱著白貓親親的照片。
“以後你就替媽媽照顧爸爸了!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報備哦!”
百達翡麗回了一張親吻小貓的特寫。
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除了周予安,不可能再是別人。
這種低劣的默契。
他們玩的樂此不疲。
我原以為,他骨子裏那份驕傲的潔癖,會是我們之間最堅固的屏障。
比如他最討厭的貓毛和香氣,
恰好能把我們和別人隔開,圈出一方隻屬於我們的天地。
然而,事實證明,
這壁壘於他,隻是調節情緒的刺激遊戲。
我給醫生打了一個電話,預約了人流手術。
與其跟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在虛與委蛇中消耗自己。
不如扯下所有的遮羞布,坦坦蕩蕩直麵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