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點點頭。

競賽時間就在下周，所以這一周我幾乎所有的課後時間都在和曾言之一起練習。

曾言之的母親就是大學的英語教授，為了更好的練習，我們的練習場地是在曾言之家裏。

原來他除了英語好，還學音樂，會街舞也會彈鋼琴。

有一次我倆對詞到口幹舌燥，他為我彈奏了一段鋼琴，他的琴聲像山間小溪，平緩時如溫柔纏繞，

急促時像碎玉碰撞，一曲畢，他告訴我：

“彎彎，琴聲有抑揚頓挫，人生亦是。”

我悟了，後來麵對許嘉月習慣性的各種命令，我也逐漸學會了敷衍。

從前的事，我也是受害者，我和母親做了四年的罪人，一切都夠了。

英語競賽進行的很順利，我和曾言之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這下獎學金就穩了。

正當我以為我的人生開始有起色時，母親通知我妹妹出了車禍，我趕到醫院，醫生說建議馬上手術，費用大概20萬。

20萬，一個足以壓垮我家的數字，我走投無路，還是求上了許嘉月。

公園座椅前，淚水順著我疲憊的臉頰滑落，我跪在許嘉月腳邊哽咽的開口。

“許嘉月，我妹妹車禍需要20萬的手術費，你可以先借給我嗎？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還你。”

麵對我的苦苦懇求，許嘉月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和那天在操場跑道上一樣。

他慢斯條理的給坐在他旁邊的江萬琳剝柚子，直到最後一瓣柚子進了江萬琳的胃，他才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

“求我幫忙？先把欠我的還清再來！”

妹妹性命攸關，我跪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的不斷懇求，我甚至給他磕了頭，但他無動於衷。

曾言之知道我妹妹出車禍的事情後氣喘籲籲的趕來，看見我卑微的跪在許嘉月和江萬琳的麵前，他心疼的將我扶起。

久跪不起我的雙腿已經麻木，全靠他的力氣才能起身。

“彎彎，自家妹妹的事情，我們不要麻煩外人好嗎？”

聽見妹妹有救了，我鑽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曾言之不僅借給了我20萬，還讓他父親出麵為我妹妹請了最權威的主刀醫生，手術很成功。

妹妹情況穩定後，學校給了我去M國當交換生的名額，母親很開心。

“彎彎啊，你去吧，去開闊開闊眼界，不要被過去束縛。”

我搖著頭拒絕，我怎麼可能置母親和妹妹於不顧呢，母親卻叫我安心。

“彎彎有大好的前程，一切有媽媽在呢，你放心，我不會再受許家欺負了。”

機場內，曾言之已經過了安檢，我正要過去安檢時，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尚彎彎。”

我回頭，是許嘉月，他額上還有著細碎的汗珠，我第一次在他眼裏看見無措的神情，他語氣裏除了沙啞，還有懇求。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