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單親家庭,和母親、妹妹,我們三人相依為命,
為了躲避父親留下的巨額賭債的債主,十年前我們來到啟市,母親在許叔叔的服裝廠工作,我自小和許嘉月在廠子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
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直到四年前的一個雨夜,我被人販子拐賣,母親隻認識許叔叔這一個能幫上忙的人,求上了許叔叔。
許叔叔帶著廠子裏的幾個叔叔一起尋找我,是許叔叔最先在市郊區的山上找到了我,和人販子們起了爭執,被捅了好幾刀,等警察和其他人趕到時,已經晚了。
那晚,我得救了,許叔叔卻身亡了,
母親為了承擔許叔叔的醫藥費和喪葬費,拿出了所有積蓄,最後還答應一輩子在許家的廠裏免費做工。
許阿姨嘴上說著不需要,簽勞務合同的時候卻沒絲毫猶豫。
許嘉月雖表示這不怪我,卻也慢慢從竹馬變成了債主,我不開心的事情,他都參與,我越痛苦,他心裏就越好受。
高一開學的時候評選校花,許嘉月把我因病水腫的大餅臉照片上傳,我成了全校的笑話。
高三許嘉月說在酒吧喝醉了酒,讓我去接,結果是我變成小醜在他的兄弟堆裏被灌了一杯又一杯白酒,喝到吐血進了醫院,錯過了第二天最重要的全省模考。
填報大學誌願我下定決心要逃離啟市、逃離許嘉月,卻被他強行更改誌願,和他一起留在了啟大。
針管紮進皮膚的疼痛感,才把我從回憶裏拉出來,四年,我和母親因為當初事情當了四年罪人,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手機鈴聲響起,是許嘉月的來電。
“體育館三樓D區,過來送水。”
他總是這樣,不管大事小事,吩咐一句,我就必須完成,不然就會給我更厲害的教訓。
我在便利店買了他常喝的水,一瘸一拐的去到他的指定位置。
因為校運會,現在又是晚上,體育館的人不多,除了許嘉月和江萬琳就隻有零星幾個人。
看樣子,許嘉月正在教江萬琳打籃球,江萬琳站在許嘉月身前,被他寬闊的臂彎包圍,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出現,她微微偏頭,把頭靠在許嘉月肩膀上開口。
“嘉月哥哥,我好像聽懂了,讓我自己試一下好嘛?”
許嘉月退後幾步為她讓開位置,她投出的籃球連籃球架的邊都沒沾上,徑直砸向了我剛包紮好的小腿,純白色的繃帶漸漸被染紅。
她大驚失色,挽上許嘉月的胳膊。
“啊,我、我是不小心的嘉月哥哥,尚彎彎她會不會報複我呀?”
任是誰都能看出這是江萬琳故意的,可許嘉月偏偏就吃她這一套,一邊安撫她,一邊指責我。
“來了也不吭聲,活該。”
感受到鮮血滲出,劇烈的疼痛感像億萬隻饑餓的螞蟻,不斷的啃食我的神經。
“還不把水拿過來?” 許嘉月命令道。
我強忍著小腿的顫抖,艱難的向前走了幾步,把水遞給許嘉月。
“怎麼隻有一瓶?”
他擰開瓶蓋,自然的遞給江萬琳,江萬琳喝了一口便吐了出來。
“啊!怎麼是檸檬味的?我檸檬過敏,嗚嗚嗚嘉月哥哥,她現在就開始報複我了。”
我無力的辯駁。 “許嘉月,這是你最愛喝的檸檬味蘇打水。”
許嘉月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解釋,水瓶一把被他扔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我的傷口,我的小腿更疼了。
“尚彎彎,你一直就是個害人精。” 許嘉月顧著帶江萬琳去醫院檢查過敏情況,哪裏看得見我發抖的小腿。
距離宿舍樓關門隻有不到二十分鐘了,我顧不得疼痛,加速回到宿舍,不能因為遲到被記過影響獎學金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