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意識時,她的鼻尖環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薑繁花用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她躺在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
過了半晌,她才哆嗦著手去夠桌上的手機。
她剛入職公司的時候,齊景程就給了她公司所有監控數據的後台權限。
她不相信,公司的電梯會莫名發生故障。
可當她登陸進去時,手機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上麵的幾個大字刺眼又荒唐“您的權限已被收回”。
她重進係統好幾遍,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正要打齊景程的電話問個清楚時,下一秒,齊景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剛接通,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夾雜著些人聲,看樣子,應該是誤觸了。
阮悅瑤甜得發膩的聲音出現:“景程,繁花姐沒事吧,聽說她的右腿骨裂了,要不要緊啊?”
一旁的公子哥連忙安慰:“她能有什麼事啊,你都不知道,之前齊哥帶她去滑雪時,偏離軌道失聯了十八小時,我們都著急壞了,結果呢,薑繁花一個人,背著昏迷的齊哥硬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山下!”
“聽說她的腳和手都被凍傷了,整個人狼狽的不像樣,估計她這輩子都想不到,咱齊哥是裝暈,為的就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拜金,要是當時她丟下齊哥跑了,齊哥保準回去就分手!”
“就是,那種極端惡劣的環境她都活下來了,更何況是這小小的電梯故障呢。”
阮悅瑤歎了口氣:“都怪我,我還以為,電梯那個維修護欄是工人們忘記撤走的,所以我把護欄移到旁邊了,沒想到我會害了繁花姐......”
說到後麵,阮悅瑤的語氣裏多了些許哽咽,似乎真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齊景程的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堅定:“到時候我會跟她解釋的,就說是工人剛好漏掉了這一層的護欄。”
“薑繁花是從底層爬上來的,自然不會為難工薪階級的人。”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酒杯碰撞的唏噓聲。
“要我說啊,這件事過後,你就應該把薑繁花踹了,以她的身份,怎麼可能嫁進齊家呢。”
“哎,景程你的口袋怎麼亮著......”
薑繁花輕輕按下掛斷鍵,顫抖的指尖拂過濕潤的麵龐時,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那次滑雪場的意外,成了她這輩子都抹不掉的陰影。
冰天雪地裏,她憑著強大的意誌力救出齊景程,為了不讓他受到二次傷害,她背著他,在雪地裏走了十三個公裏。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覺得,對於齊景程來說,阮悅瑤隻是妹妹。
所以當他們二人之間傳出謠言時,她總是無條件的相信齊景程。
可現在,齊景程為了阮悅瑤,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傷害她,隻為了讓阮悅瑤沒有後顧之憂。
窗外是難得的豔陽天,前些天的積雪此時正在逐漸消融,護工推著薑繁花下樓曬太陽。
還有兩天,盛淮庭就會來接她了。
這幾天裏,她沒有再聯係齊景程。
來探望她的同事都在替她憤憤不平。
從他們的口中,薑繁花得知,阮悅瑤已經辦理了入職手續。
而阮悅瑤的職位,就是總裁秘書。
她明白,很快就會有人取代她的位置。
不過也與她無關了,畢竟,再過兩天,她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薑繁花坐在輪椅上,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阿姨,我想喝點水。”
護工阿姨猛的拍了拍腦門:“哎呀,水放在桌上沒拿下來,我現在上去拿!”
護工離開後,薑繁花操控著輪椅去到旁邊的一個小型噴泉旁。
噴泉池裏的水此時還沒有徹底化凍,不少冰塊漂浮在水麵上,寒意逼人。
薑繁花捂緊了披在身上的大衣,準備回到原處時,她的輪椅忽然被人從後麵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