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程略微遲疑了一瞬,隨即輕笑一聲:“因為我怕你生病。”
是嗎?
透過鏡子,薑繁花仍舊還是沒放過齊景程臉上的任何微表情。
看到鏡子裏的人如此坦然,她沒有像從前一樣,因為幾句甜言蜜語而迷失了方向。
有些事情,她想親自驗證一下。
第二天到醫院時候,齊景程照常遞給她一杯水。
薑繁花接過,但並不想喝。
她把水放在一旁的長椅上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
走到拐角處時,身後就傳來一道帶著驚喜的女聲:“景程?你怎麼來了?”
薑繁花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她看到,原本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齊景程此刻已經小跑到女孩身邊。
看到阮悅瑤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出現時,齊景程下意識的皺眉,隨後利落的脫下外套披在阮悅瑤的肩上。
女孩嬌羞的撲進齊景程的懷裏,聲音甜甜的:“這個點,你不應該在公司嗎?”
齊景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我要是不來,怎麼發現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護工怎麼沒提醒你多穿件外套?”
得到齊景程的關心,阮悅瑤圓圓的眼睛瞬間眯成了兩道月牙:“不關護工的事,是我在窗口看到你的車後就著急下來,所以才沒有穿外套。”
聽到這,齊景程才放下心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下次不準這樣了......”
他們的相處方式自然又輕鬆,在外人眼裏,更像是一對戀人。
從衛生間出來時,兩個護士正站在洗手池前聊著天。
“剛剛那個是齊總和他那從不在公共場合露麵的小女友吧,嘖嘖,要我說,他們真是天造地一對啊。”
“郎才女貌,確實般配。”
“剛剛齊總還說,等她病好了,就陪她去M國看極光呢,真浪漫!”
“話說,她那個病能好嗎,每個月都要輸血,都快一年了。”
“今天不一樣了,據說上個月就找到了骨髓配型,過了今天,再休息半個月,隻要不受傷不流血,那之後的日子應該就不會出問題了......”
兩個護士離開後,薑繁花在洗手台的鏡子前站了很久。
她的手垂在身側,隔著口袋輕撫摸著那張名片。
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細看,廁所外便傳來了齊景程有些不耐的聲音。
“繁花?還沒好嗎?”
她收回手,朝著外麵走去:“好了。”
薑繁花原以為這次所有的項流程都跟以前一樣,可直到麻藥被醫生推進身體裏時。
她才恍然,原來盛淮庭說的都是真的。
在麻藥的作用下,她緩緩的閉上眼,可耳邊仍舊能聽到醫生的聲音。
醫生的聲音有些遲疑:“真的要抽嗎?”
昨晚還柔情肆意的男人,此時站在她的身邊,聲音冷漠又輕蔑:“抽點骨髓而已,又不會要了她的命。”
“況且,薑繁花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等她醒了,你就說是醫院體檢項目安排出錯,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
這些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薑繁花的心上。
此刻,她的耳邊回響著昨晚盛淮庭略帶嘲諷的話:“你以為齊景程為什麼要你每個月都體檢?他真的是關心你的身體?”
“醒醒吧,上個月你的骨髓和阮悅瑤配型成功,明天的體檢,是要抽你的骨髓救阮悅瑤。”
“沒人告訴你嗎?阮悅瑤的父母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阮悅瑤,是齊景程的初戀。”
盛淮庭的聲音像是魔咒般環繞在她的耳邊,愈發襯托出這些年她和齊景程的感情像是一場自以為是的笑話。
再次醒來時,暮色早已降臨,她慢慢坐起身時,才發現她的手背上正紮著輸液管。
剛掀開被子想下床時,門口處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齊景程手捧鮮花,臉上帶著些關切的神色:“繁花,你終於醒了,今天真是嚇死我了。”
薑繁花坐在病床上,神色平靜的看著他表演。
齊景程沒有察覺薑繁花眼底的冷漠,自顧自的將花束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醫院今天項目安排出錯了,所以才......”
薑繁花冷著聲音打斷他的借口:“看來,這是一起醫療事故,那麼,我有權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