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間還沒她家廁所大的出租屋,周晚玉覺得好笑,若是以前,她指不定多嫌棄,可自己居然在這裏生活了三年,還對著這裏有了感情。
真是可笑。
她打開抽屜,一樣接著一樣的把裏麵珍藏的東西拿出來。
手鏈、無人機模型,還有一支早已經枯萎的野花。
手鏈是她來這裏第一個生日時,陸沉送給她的。
那天她受不了從開生日宴到無人關心她生日的落差感,跑去酒吧買醉。
後來陸沉去找到她,她喝醉後放下了平日的偽裝,朝他哭訴。
第二天一早,床頭櫃上就放著一個禮物盒和一個畫著開心小人的表情包。
那一刻,她才知道陸沉平時看著冷硬,其實心裏比誰都軟。
無人機模型,是去年情人節那天,她纏著陸沉出去逛街,恰巧遇到一個霸總一擲千金包下幾千架無人機給女朋友過情人節。
她趁機打趣陸沉。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對女朋友,你再看看你自己,好無趣呀。”
其實那時候他們也不算是男女朋友,但她說都說出來了,心底還有些期待他的反應。
誰知道下一秒,陸沉帶著她去買了個無人機模型,生冷地說了句,“情人節快樂。”
當時她氣笑了,但還是收下了。
至於這一朵野花,是去年她因為想念媽媽,跑出去哭,陸沉追上來哄她,把她哄好了,在一個唯一長在石頭縫裏的野花扯下來遞給她。
“周晚玉,走出困境你才能綻放。”
他明明看上去很冷,卻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這些話是不是早已經在其他女人那裏上演了百遍?
周晚玉冷笑出聲,把東西全部丟進垃圾桶,剛要起身,身後傳來響動,緊接著響起陸沉的聲音。
“你怎麼在收拾東西?”
周晚玉把行李箱合上,淡淡道:“今年我媽的祭日快到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陸沉“哦”了聲,轉身走進了浴室。
一點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就是這樣,他除了在床上會有別樣的表情,其餘時刻,什麼都沒有。
不對,麵對那個許念的時候他有,他笑得那麼溫柔,笑得那麼開心。
他隻是不喜歡她,隻是把她當炮友而已。
周晚玉冷嗤了聲,真他媽矯情。
什麼時候她變成了這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她深吸了口氣,進浴室想要把自己的東西丟掉,誰知道不小心瞥到陸沉手裏的內衣褲,她頓時愣在原地,滿眼不敢置信。
“這是什麼?”
明明心裏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陸沉臉色都沒變一下,“我鄰居妹妹被丈夫家暴帶著孩子回來了,她爸媽很早就去世了,現在隻有一個人帶著孩子,以前我一個人時他們對我很好,所以我就想著能幫她一點是一點。”
周晚玉聽完笑出聲,“包括洗內衣褲嗎?”
陸沉眉頭一皺,“周晚玉,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麼齷齪!她隻是我妹妹而已。”
周晚玉點頭,“是,情妹妹而已。”
陸沉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起身俯視她,漆黑的眼底讓人猜不透,卻滿腔冷意。
“周晚玉,這種醋有必要吃嗎?我又不是沒幫你洗過,這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更何況,她們以前幫過我,我不可能看著她這麼辛苦。”
這句話一出,周晚玉藏在心底的酸澀突然冒出來。
“那你可以給錢啊,讓她找保姆找傭人,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不知道的還以為......”
“錢就能解決一切嗎?”
陸沉臉色沉下來打斷她,也不知道是觸到了他哪裏的逆鱗,聲音冷的可怕,“你以為誰都是你們這些被人伺候慣的大小姐嗎?以為隨便丟點錢就能讓人對你們搖尾乞憐嗎?”
周晚玉一愣,等她反應過來時陸沉早已經摔門離開,她冷笑出聲,猛地一腳踹翻麵前的盆。
收拾完行李,她聯係了快遞準備去寄包裹,縣城比不上大城市,要寄隻能去快遞站。
寄完快遞出來正準備回去,誰知道路過一家專賣店時,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晚玉愣在原地,看著陸沉手裏捏著香水,正在給旁邊的女人試用,隨後女人笑著趴在他身上,兩人去付了錢。
她扯了下唇角,轉身離開。
她晚上才回了出租屋,剛推門進去,緊接著門又響起,應該是陸沉。
她沒回頭,自顧自倒水,誰知道腰間一緊,陸沉沙啞的嗓音從上至下,帶著點服軟的意味。
“晚玉,白天是我情緒有些過了,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要是以往周晚玉指不定多開心,但現在,她隻覺得惡心。
她麵無表情地掙脫開他,轉身就走,誰知道陸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獻寶似的把手裏的香水遞出去。
“送給你的賠禮道歉,她們都說女孩子會喜歡這個味道。”
看著他手裏熟悉的香水,周晚玉臉色一變,拿過來就猛地砸到地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種劣質香水,我怕用了爛膚。”
陸沉臉色突變,正要說話,就被一道鈴聲打斷。
他看到時許念立馬接通,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沒再管周晚玉轉身走了出去。
周晚玉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泄了口氣,往旁邊走,誰知道不小心踩到露出來的香水,整個人猛地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