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嘉定回到自己的寢宮,房間裏毫無熱鬧的氣息,隻有嫁衣疊得整齊。
一群宮女手裏端著胭脂水粉來給嘉定梳妝。
這皇宮裏頭,嘉定唯一感激的就是當今聖上了。
梳洗過後,她提著裙擺往禦書房趕去。
"嘉定,你和司英今日終於要成親了!朕心裏頭那個高興啊!"
皇上是真心喜歡這個兒媳婦。
嘉定擠出個笑容,跪在皇上麵前:"多謝皇上這些年的照顧,嘉定銘記於心,此生難忘。"
話音剛落,司英踏進了禦書房。
他依舊俊朗,眼睛裏依舊無情。
"司英,你可得對嘉定好些,要是讓朕知道你欺負了她,朕饒不了你!"
皇上板起臉來,語氣裏帶著幾分威嚴。
他自然知道司英今日還要娶那個青樓女子,這個太子啊,脾氣太倔,他也隻能退一步,隻要司英對嘉定不離不棄,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司英瞥了嘉定一眼,對著皇上叩首行禮。
"父皇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嘉定聽了這話,心底毫無波瀾。
他是不會拋棄,可他會背叛,會在新婚之夜跑去別的女人床上。
皇上擺擺手,催促著兩人離開。
司英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嘉定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裏。
兩人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司英,你今日,真的打算娶我嗎?"
嘉定忽然開口,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寒風。
司英皺起眉頭,側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成親不是你一直念叨的事嗎?我都答應了,你還質疑什麼?"
司英隻覺得嘉定的手一片冰涼,像握著一塊寒玉。
她緩緩轉過頭,笑得一臉釋然,那笑容裏卻帶著說不出的淒涼。
"那要是我不想嫁了呢?"
嘉定一瞬不瞬地盯著司英的雙眸,她最愛的就是他這雙眼睛,雖然那裏麵從沒真正容得下她。
"哼!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別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司英不耐煩地加快腳步,完全不顧嘉定還沒跟上他的步伐,差點把她給拖倒。
走到宮門口,司英忽然停下腳步。
"我要去看看文心,你先自己去大殿等著。"
一早就有宮女來報,司英給那個青樓女子文心送去的嫁衣和首飾,比嘉定的好看何止百倍,完全是正妃的規格。
看著司英頭也不回地走遠,嘉定的心一點點沉入深淵,那些對司英的愛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司英,在你眼裏,我就是一條趕不走的癩皮狗吧?今天我就成全你。"
嘉定喃喃自語。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司英走到半路,心臟忽然漏跳了一拍,他捂著胸口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嘉定還站在原地,那一身大紅的嫁衣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明明是喜慶的顏色,卻不知為何顯得她那麼悲傷,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太子殿下,您快去看看文心姑娘吧,她鬧著要您親自為她畫眉呢!"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稟報,滿頭大汗。
司英來不及多想,轉身朝著文心的院子疾步而去。
他心裏想著,一會兒給點好臉色就是了,畢竟她失去正妃的位置,心裏不好受。
不過他賭嘉定一定會同意的,畢竟她那麼愛自己,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
嘉定站在原地,看著司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
她深吸一口氣,找了個借口,支走了所有的宮女。
等人都走光了,嘉定一步步走向燭台。
嘉定一邊走,一邊褪下身上的嫁衣和金釵玉簪,隻穿一身白色中衣。
她舉起燭火,回頭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
"司英,願你和文心白頭偕老,再也不要想起我。"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將燭火點燃了整座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