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嘉定不知不覺間，踱步來到一片竹林，當年雖然與父親決裂，卻始終想著家中的竹林。

她苦求司英整整三年，他才勉強允許她在這偏僻角落種下眼前這片竹林。

嘉定走到一株最為挺拔的竹子旁，纖手輕撫竹身，那裏藏著她親手釀製的竹葉青，這是司英平日裏最愛飲的美酒。

每日晨時，嘉定都來收集晨露，再將釀好的酒送到司英麵前。

隻要瞧見他淺酌慢飲的模樣，她便覺得此生足矣。

"殿下，輕些...不是晨間才要過的嗎？怎地又這般心急..."

林中忽然傳來若有若無的嬌喘聲。

隻見司英與文心赤身相擁，緊緊纏綿在一處。

"文心，咱們換個法子可好？那些話本子上畫的，我都想與你試試。"

男子輕吻女子的粉頸，聲音溫柔如水。是向來清冷如霜的司英與文心。

嘉定抬手按住胸口，那裏如萬箭穿心般疼痛。

"殿下，你與她...也曾這般..."

男子用唇封住女子的話。

"從未有過，文心，我此生絕不會碰她分毫，我心中所愛隻有你一人，隻想日日夜夜與你共享這人間至樂。"

嘉定死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文心卻猛然抬頭，正好對上嘉定那雙失魂落魄的眸子。

她臉上滿是笑意，既得意又嘲弄。

"殿下，奴家不喜這竹林，你讓嘉定郡主改種桃花可好？"

文心輕咬司英的肩頭，嬌軀主動送上前去，司英忍不住低吼出聲。

"小妖精，都依你，待會兒我便燒了這裏，為你種下滿園桃花..."

嘉定的淚珠一滴滴滑落，她苦求三年才得來的竹林，原來竟抵不過文心輕飄飄的一句不喜。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的，隻記得不過片刻功夫，竹林便葬身於熊熊烈火之中。

嘉定恍恍惚惚回到住處，案幾上擺放著那份大紅喜服，仿佛也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

"你這是作甚？"

司英不知何時立在門口，嘉定正揮舞著剪刀，將那喜服剪得粉碎。

"三日後便是大婚之期，你毀了這喜服，是不願嫁給本宮嗎？"

男子眉頭緊蹙，語氣森寒，嘉定從前最怕司英這副模樣，這意味著他動了真怒。

往日裏無論是否她的過錯，嘉定都會立刻跪下請罪，可今日，她卻端坐不動。

"這衣服樣式我不喜歡。"

司英詫異地看向嘉定，印象中這還是她頭一回主動說不喜什麼。

"既然不喜，本宮再命人重新擬定便是。本宮來此是要告訴你，那片竹林本宮燒了，你去尋些桃花苗栽上。"

嘉定臉上帶笑，心中卻滿是苦澀。

"好。"

既然要離開，也沒必要與他爭執什麼。

司英愈發覺得嘉定今日有些古怪，那些竹子可是她數年心血，他原以為她會哭鬧一番，不想她竟一口應下了。

"還有，大婚之日，本宮會同時迎娶文心，提前知會你一聲，免得你到時失態。"

司英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嘉定咽下口中酸澀，艱難開口："司英，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娶我？隻因我出身武夫，配不上殿下？"

可笑的是，他竟寧願讓一個青樓女子做正妃，也不願真心娶她。

嘉定明白出身隻是借口，他不過是不愛她罷了。

嘉定眼中的絕望讓司英又是一怔，轉而輕蔑一笑："既然你什麼都明白，就別妄想得到本宮的心。答應娶你，已是本宮最大的恩典，人要知足，不是嗎？"

司英說罷便拂袖而去，他篤定嘉定隻是一時不甘，用不了多久，她便會主動來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