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血色來電與門後的背叛
手機鈴聲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破了午後的寧靜。
“您好,是周韻女士嗎?這裏是北和醫院急診中心。”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專業,“李雪小姐遭遇嚴重車禍,腹腔大出血,生命垂危!血庫記錄顯示,您是本市唯一與她匹配的Rh陰性血型者(熊貓血),情況萬分危急!您現在能立刻趕來醫院輸血嗎?”
李雪!我老公李沛澤的親妹妹!那個總是甜甜叫我“嫂子”,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我的十九歲女孩!
我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從沙發上彈起,心臟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能!我馬上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來不及細問車禍細節,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小雪在等我救命!
手忙腳亂地抓起包和鑰匙,我赤著腳衝向門口,連拖鞋都顧不上穿。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猛地拉開——
門外刺目的陽光裏,上演著讓我血液瞬間凝固的一幕。
李沛澤,我結婚五年的丈夫,此刻正將一個女人緊緊擁在懷裏,忘情地深吻。那女人柔弱無骨地依偎著他,雙手攀附在他脖頸後,微微踮起的腳尖泄露著投入。她的側臉,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林玲玲,李沛澤那個剛從國外回來的“青梅竹馬”。
我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在門口,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在胸腔裏瘋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周韻?!”李沛澤被開門的動靜驚動,猛地抬起頭,眼神裏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但下一秒就被濃重的不耐煩和慍怒取代。“你搞什麼鬼?!開門這麼大動靜,嚇死人了!”
林玲玲仿佛受驚的小鹿,迅速縮回李沛澤懷裏,臉頰緋紅,嘴唇微腫泛著水光。她怯生生地抬眼看向我,聲音又軟又糯:“周韻姐…你別誤會…剛才有沙子吹進我眼睛裏了,沛澤哥…隻是在幫我吹吹…”
“跟她解釋什麼?她除了會吃醋,腦子裏還能裝下什麼?”李沛澤嗤笑一聲,手臂占有性地環住林玲玲的腰,看向我的目光充滿鄙夷。
“李沛澤!小雪出車禍了!醫院打電話來,她大出血快不行了!隻有我的血能救她!快讓開!”我氣得渾身發抖,巨大的恐懼和眼前這一幕的衝擊讓我幾乎窒息,但我沒忘記小雪命懸一線!我用力推開擋在玄關的兩人,就要往外衝。
“站住!”李沛澤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勃然大怒,他粗暴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將我摜回門內。巨大的力道讓我踉蹌著撞在鞋櫃上,腰側一陣劇痛。他看都沒看空蕩蕩的餐桌,怒火更盛:“周韻!你耳朵聾了嗎?我早上清清楚楚告訴過你,今天玲玲要來家裏吃飯,讓你提前準備好!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飯呢?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娶你這樣的廢物有什麼用?!”
“廢物?”我被他顛倒黑白的指責氣得眼前發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你妹妹!李雪!被車撞了!生命垂危!等著我的血救命!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跟你的‘青梅’卿卿我我?!滾開!我要去醫院!”
李沛澤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怒火燒得更旺,他猛地跨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放你媽的屁!我妹妹才出車禍!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你他媽竟然敢這麼惡毒地詛咒她?!周韻,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李沛澤!你腦子被門夾了嗎?!我會拿小雪的命開玩笑?!快給我讓開!”我試圖再次衝出去。
“你這種心胸狹窄、滿嘴謊話的女人,什麼事幹不出來?!”他擋在門口,像一堵冰冷的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再次瘋狂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北和醫院”的字樣。
“你不信是吧?好!你自己接!聽聽醫生怎麼說!”我像抓住救命稻草,把手機用力遞到他麵前。
李沛澤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非但沒有接,反而猛地抬手,“啪!”一聲脆響,手機被他狠狠打飛出去,砸在對麵的牆壁上,屏幕瞬間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還找演員演戲?周韻,你當我三歲小孩?!”他冷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看著地上粉身碎骨的手機,我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碎裂,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無法呼吸。
“李沛澤,你現在讓我出去,也許還來得及…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我死死盯著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林玲玲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她輕輕拉了拉李沛澤的衣袖,聲音柔得能滴出水:“沛澤哥…你別氣了…姐姐她…她也是太在乎你,怕失去你,才會編這種謊話想引起你注意的…算了,我們出去吃也一樣…”
這話像一劑催化劑。李沛澤深吸一口氣,厭惡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什麼臟東西。“看在玲玲替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但你今天敢踏出這個門一步,就別怪我不客氣!好好在家給我反省幾天,想清楚自己到底錯在哪了!”
說完,他猛地將我往裏一推。我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板上,手肘和膝蓋磕得生疼。
“李沛澤!你混蛋!放我出去!小雪會死的!”我掙紮著想爬起來。
回應我的,是“砰!”的一聲巨響——防盜門被狠狠關上!緊接著是鑰匙在鎖孔裏快速轉動的“哢噠”聲!
“開門!李沛澤!你開門啊!小雪等著救命!求你了!開門!”我用盡全身力氣捶打著厚重的防盜門,指甲在金屬門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門外,李沛澤冰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吵死了!讓她安靜點!”
下一秒,“啪嗒”一聲輕響——電閘被拉下的聲音!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勾勒出家具猙獰的輪廓。空調的嗡鳴停止了,冰箱的運轉聲消失了,連路由器微弱的指示燈都熄滅了。
我被徹底鎖在了這個冰冷、黑暗的囚籠裏。
“李沛澤!林玲玲!你們不得好死!放我出去!救命啊!有人嗎!救救我!救救小雪!”我聲嘶力竭地哭喊、捶門,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沒了我。
門外,腳步聲和那對狗男女低低的調笑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樓道盡頭。
黑暗中,隻有我粗重的喘息和絕望的嗚咽在回蕩。小雪的慘白臉龐仿佛就在眼前,她的生命正隨著我無法傳遞的血液,一點點流逝......我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甲摳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