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提出要離開程瑾年,並沒有什麼底氣。
偌大的客廳裏,安靜到連呼吸都顯得沉重。
程瑾年收回手,低下頭笑出了聲。
“你要為了這麼點事情,和我散了?”
“顏悅,你真有骨氣啊!”
程瑾年覺得把我送給別的男人,沒什麼不對,甚至也不過是這麼點事兒。
但他不知道,我的天塌了。
我對他的依賴和愛,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這麼點事兒?你知道我今天差點死了嗎?”
“程瑾年,你知道那是我,還順水推舟將我推出去?”
“這就是你說的愛我,護我?”
這幾句話,似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程瑾年的麵色驟然沉了下來,他不喜歡我的質問。
“顏悅,昨天我進來,你已經躺在那了。”
“但凡換個局,我都能把你帶走。但那個局是標的幾個億的合作,我沒辦法掀桌!”
“顏悅,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這些年我哪次沒護住你?”
這些年來,謝安琪一直在用各種法子想要把我逼走。
每一次程瑾年都護住我了,但隻有我。
所以我爸被謝安琪的人撞成了癱瘓,我弟弟被她的人霸淩到患上抑鬱症,我媽因為被強製喂下特製藥直到現在還沒醒來。
我的家人,什麼都沒逃過。
起初我和他鬧,叫囂著要謝安琪付出代價。
可他說,“安琪這人邪性,但有我在,她傷不了你分毫。”
“悅悅,你有我就夠了。”
“你爸媽和弟弟,我都會護著。”
後來他把為我爸媽和弟弟建了一座療養院,他們在裏麵接受著一流的照顧。
謝安琪再也沒了接近他們的機會。
而我也知道,我動不了謝安琪。
再後來謝安琪開始利誘,想用錢把我打發了,但我沒一次上當。
如果最初我和程瑾年在一起是為了錢,後來也為了人。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跟著程瑾年。
可直到這一次,棍棒打在了我身上。
結實的痛感拉扯著神經,我似乎才開始醒來。
眼淚在眼眶裏瘋狂打轉,我咬著唇瓣抬眸看著他。
“好了,乖。”
“你平常很聰明的,這件事你就該當做不知道的。”
“隻要我不嫌棄你,誰敢說你一個不是?”
程瑾年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擁入懷中哄我安慰我。
他親吻著我的傷痕,說永遠不會丟下我。
以往覺得覺得甜蜜的情話,如今卻讓我覺得他把我當物件,當菜盤子。
我推開了他,眼裏是難得的堅決。
“程瑾年,這一次我是真的想結束了。”
程瑾年站在原地,呼吸粗重,眼底的怒火漸漸冷卻成一片死寂。
“你有沒有想過,離了我以後你爸媽和弟弟怎麼辦?”
“一家人窩在廉價出租房等死嗎?”
戲謔、嘲弄、憤怒、威脅、程瑾年眼底的情緒精彩紛呈。
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家人。
他和謝安琪一樣,把我們當物件。
“程瑾年,如果當初你沒從那地方帶走我,我也是等死。”
“就當一切重來好了。”
程瑾年原本戲謔的神情在那一刻閃過了一絲暴戾。
他一把拽過我的手腕,重重地將我摔在了沙發上,整個人欺身壓了上來。
“顏悅,你說話要過腦子!”
“這十年是你說能斷就斷的嗎?你有什麼資格!”
原來在他眼裏我連說結束的資格都沒有,我隻有被丟掉的命。
“不就是臟了嗎?我擦擦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程瑾年一把撕開了我的領口,趴在了我胸前。
“不要!”
程瑾年的動作裹挾著三個小時前的記憶,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