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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甲方的負責人眉頭擰成了疙瘩，交頭接耳。

何茵的聲音卡殼了，眼神慌亂地投向台下的周敘白。

周敘白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微微點頭。

何茵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居然抬起頭，把那條錯得離譜的條款又完整地強調了一遍。

竊竊私語變成了公開的質疑。

“這條款不對吧？”

“何止不對，這簡直是把公司送人啊！”

“之前談的不是這樣啊......”

這時，周敘白站起身，大步走上台，從何茵手裏接過話筒。

“關於合同的所有條款，都是經過我們法務部，尤其是程知悅總監親自嚴格把關審核的，絕對權威。”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明顯的失望和指責。

“但如果條款真有什麼問題......那也一定是最終審核環節出了問題。知悅，你是最後簽字的人，你怎麼會犯這種原則性錯誤？這讓我們怎麼跟甲方交代？”

他直接把火引到了我身上，甚至還沉痛地歎了口氣，仿佛對我失望透頂。

台下瞬間炸了鍋。

“程總監搞的？不可能吧！”

“這錯誤太低級了，真是她？”

“完了完了，這責任誰擔得起啊......”

何茵站在周敘白身後，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拿著文件夾，聲音不大不小。

“其實我也發現了，但畢竟是程總監親自坐鎮，我們下麵人也不好說......”

她這話，簡直是踩著我的肩膀往上爬。

周圍的議論聲更多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周旭白！”

這時，甲方那位脾氣最爆的王總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一聲怒吼讓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王總指著周敘白，氣得手指都在抖。

“條款是錯的！大錯特錯！但我們說的是現在念的這份合同是錯的！程總監怎麼可能定這種條款？！”

他“啪”的一聲把自己麵前那份合同拍在桌上，聲音震得所有人一哆嗦。

“昨天，程總監帶著人親自來我們公司收回了錯誤合同，還花了一個小時解釋得清清楚楚！”

他目光如刀，狠狠剮過周敘白和何茵。

“是你們內部有人拿作廢的版本頂替了最終版！現在還想把屎盆子扣在程總監頭上？你們到底還想不想合作了？！啊？！”

“口口聲聲說是今年最大的項目！就這個態度？這個管理水平？！”

最後幾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驚天反轉和甲方的震怒嚇懵了。

周旭白麵如死灰，整個人都僵住了，額間布滿冷汗。

何茵臉上的那點幸災樂禍徹底粉碎，渾身發抖，幾乎站不穩。

會議室裏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目光都釘在臉色慘白的周敘白和搖搖欲墜的何茵身上。

我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台前，從周敘白僵硬的手中拿過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