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卻接到通知,根據調查,案發現場沒有監控,蘇婉也堅稱沒有行車記錄儀。
原本答應作證的目擊證人也臨時改口。
沒有證據證明蘇婉是故意殺人,隻能定性為交通意外。
至於屍體被反複碾壓,蘇婉給出的解釋是,是我媽突然衝到她車子下麵想碰瓷。
她沒有看清,以為撞到了狗,都嚇壞了,手忙腳亂之下亂操作,才導致車子反複前進後退。
鑒於她認錯態度良好,隻要取得家屬的諒解書,牢都不用坐,隻負擔民事賠償。
看著我在諒解書上簽下我的名字,江哲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把一千塊賠償金施舍般扔到我麵前,伸手來牽我纏滿紗布的手:
“這個錢是婉婉賠給你的,你應該感謝她大度,不跟你計較。”
“明天你買個好一點的包或者首飾送去,向她道個歉,求得她的原諒,這事兒,就過去了。”
我隻覺得可笑。
我這個受害者,還要向殺人凶手道歉。
甚至還要感謝她害死我媽!
我冷冷地看著他觸碰我的手。
以前,我們也曾甜蜜地手牽手,在月光下散步,互訴衷腸。
可現在,他的觸碰,他的嘴臉,隻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我甩開他的手,把一千塊砸他臉上,割出一道小口子。
“不要碰我,我嫌臟!”
當天晚上,蘇婉社交軟件就更新了動態,慶祝她擺脫晦氣的人,免除牢獄之災。
同時感謝她的愛人全款送給她一輛百萬級跑車壓驚。
跟她十指緊握的手,與我甩開的那隻惡心的手,一模一樣。
我瞳孔一縮。
百萬?全款?
他哪裏來的錢?
想到兒子說的那句,我和我媽死了,就會有很多錢給他們花,心裏隱隱有些猜測。
我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裏,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幾天後,媽媽的葬禮上。
作為女婿,江哲卻和蘇婉牽著我兒子的手出現在靈堂。
蘇婉化著烈焰紅唇妝,穿著一身大紅色吊帶裙,臉上洋溢著喜悅。
不像是參加葬禮,像是來結婚的。
我強壓著怒氣,將人攔住。
“這裏不歡迎殺人凶手,請你們離開!”
蘇婉壓低聲音附在我耳邊:
“我是殺人凶手,那又咋了!法律都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死死握著拳頭,低吼:“滾!”
蘇婉做作地嘟起嘴,江哲立刻溫柔地摟她的腰安撫兩句,對我怒斥:
“林希,你媽差點害婉婉坐牢,她都沒有責怪你,好心來參加葬禮,還帶來了禮物。”
“你別不知好歹!”
說著,一大群紋著紋身,染著黃毛,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提著大音響,拿著酒就衝了進來。
莊嚴肅穆的靈堂,瞬間變成了歡樂的派對。
能震碎心臟的音樂聲蓋過哀樂,男男女女喝著酒,瘋狂扭著身軀蹦迪。
甚至還擁抱在一起,做著不堪入目的事情。
我差點氣急攻心暈倒過去,強行關掉吵鬧的音樂,抄起一根棍子發瘋般地朝一臉得意的蘇婉揮去。
“滾!你們這群畜生!”
“江哲,蘇婉,你們簡直不是人!”
卻被江哲一把奪過棍子,指著我的鼻子大聲怒罵:
“林希,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婉婉可憐你媽早死,又沒個兒子送終,不想她走得淒涼,專門花錢請人來熱鬧熱鬧。”
“你不跪下好好感謝她就算了,還發什麼瘋!”
眼看著我媽的葬禮毀了,我氣到幾乎崩潰。
發了瘋一樣朝兩人狠狠扇去,卻被蘇婉一個動作定在當場。
她嬌滴滴地假裝躲藏,卻徑直朝我媽的骨灰盒跑去,假裝被嚇到,一把將骨灰盒摔到地上。
“啊?什麼晦氣東西,江哲哥哥,姐姐故意拿死人東西嚇我,我好害怕!”
“不要!!!”
一聲脆響,骨灰盒碎裂,我媽的骨灰散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