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律安,是不是隻要答應和你結婚的事,你就能幫我離開裴聽白?”
房間裏漆黑一片,岑知意臉上沒有血色,攥著手機的指尖一片冰涼。
電話那頭是裴聽白的死對頭蔣律安。
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隻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好,我嫁你。”岑知意抿唇。
對麵呼吸一緊後回複,“我現在在國外,七天後帶你走。”
電話掛斷,屋子裏一片冰冷,岑知意隻覺得周圍陌生的可怕。
這裏從來不是她的家,這裏是裴聽白的家。
十六歲那年岑知意因為被陷害進了監獄。
她那時又瘦又小,經常受人欺負,每次都是同屋的裴母給她療傷,像母親一樣照顧她。
從小無父無母的岑知意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溫暖。
裴母突發疾病,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兒子裴聽白。
為了報恩,岑知意出獄後第一件事就是在橋洞把裴聽白撿了回去。
為了供他上學,岑知意殺過豬,賣過魚,送過外賣。
他們相依為命,隻要能掙錢,什麼臟活累活岑知意都肯幹。
一開始裴聽白叫她姐姐。
後來他成年後每個輾轉的夜裏都纏著叫她知意。
他會在別人欺負岑知意時拚命護在她身前,就算被打的頭破血流也不肯退讓半分。
也會因為心疼,在寒冬背著她走幾十裏路回家。
岑知意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過下去。
直到富商裴家找上門,原來裴聽白是裴家二房的私生子。
裴老夫人精致漂亮的手指指向岑知意問。
“這些年就是這個女人在照顧你?她是你的什麼人?”
裴聽白麵不改色的說:“姐姐。”
岑知意指甲嵌入肉裏,什麼都沒說,轉身替裴聽白收拾行李,關上門的瞬間,裴聽白闖了進來從身後緊緊抱住她的腰。
“知意,別怪我,爺爺病重,隻有這樣我才能拿到繼承權,你再等等我,隻要拿到繼承權我一定娶你!”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岑知意心軟了。
她看著他從青澀的少年,成為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總裁,無數個夜晚與他糾纏。
然而等來的卻是裴聽白即將和藍家千金在一起的消息。
夜晚,風涼如水,厚重的大門被推開。
這是裴聽白回到裴家的第三年,也是岑知意被關的第三天。
她嘴唇幹到發白,抬眸看向入口,裴聽白走了進來。
“姐姐。”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叫她,心疼的牽起她的手。
岑知意卻早已沒了當初的笑容,抽回手。
她被關在這裏三天,不為別的,隻因為裴聽白生日那天藍希月獻舞時不小心摔倒扭傷了腳,傭人一口咬定是岑知意在地板上動了手腳。
裴老夫人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岑知意的臉上。
“賤丫頭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我們是看在你照顧過聽白的麵子上才同意讓你參加的,你居然耍這種手段。”
“不是我!我沒做過。”岑知意拚命的解釋,可沒有人相信。
她把目光轉向裴聽白,裴聽白一言不發,漠然的看她被人關了起來。
整整三天,一滴水都沒有給她。
此刻,岑知意眼神中透著倔強:“你們看到監控了吧,藍希月摔倒不關我的事,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裴聽白扶著她起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是監控被破壞了,藍家必須要個交代。”
“交代?”
岑知意皺眉,“我從來沒有推過藍希月,要我怎麼交代?而且我已經被關了三天了,還不夠嗎!”
裴聽白垂眸,似乎已經有了決斷。
“姐姐,你聽話些,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
下一秒,裴聽白猛的抱住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遍全身,岑知意甚至聽見骨頭磕在台階的聲音。
裴聽白同樣痛的嘴唇發白。
第一時間爬過來抱住她:“藍希月的腿傷了,現在你的腿也傷了,這下就扯平了。”
扯平?
這兩個字如同刀子一樣刺痛岑知意。
他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為了所謂扯平,所謂的給藍希月一個交代就要這樣傷她。
一滴淚無聲落下來,岑知意推開他:“放手吧,裴聽白。”
裴聽白扯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我說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放的。”
岑知意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劇痛席卷全身。
可是怎麼辦,裴聽白,恩我已經報完了,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