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門鈴就被按得震天響。
我從貓眼裏看出去,是宋奇峰的父母。
十八年了,他們除了逢年過節來要錢,幾乎從不踏足這裏。
我打開門。
婆婆一把推開我,徑直往裏走,像巡視自己的領地。
「薑禾,你還算識相,沒鬧得太難看。」
公公跟在後麵,手裏還提著果籃,臉上堆著虛偽的笑。
「是啊薑禾,奇峰也是一時糊塗,現在回來了就好,一家人,最重要是團團圓圓。」
我靠在門邊,看著他們演戲。
「所以,二位今天來,是想搬回來住?」
婆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摸著真皮沙發扶手。
「這本來就是我兒子的家,我們當然要搬回來。你一個外人,也該收拾東西搬出去了。」
「哦?」我挑了挑眉,「這房子,什麼時候成你兒子的了?」
婆婆眼睛一瞪,「這房子是當年你和奇峰結婚的婚房,房本上寫的奇峰的名字,當然是他的!」
「媽,您記性不太好。」我慢悠悠地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十八年前,宋奇峰的公司欠了一屁股債跑路,債主上門,這套婚房,早就被拿去抵債拍賣了。」
婆婆的臉色變了。
「你胡說!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是啊,」我點點頭,「因為這套房子,被我買回來了。用的是我自己的錢,跟我父母借的錢。房本上,寫的也是我薑禾一個人的名字。」
我從玄關的櫃子裏,拿出房產證,拍在茶幾上。
「跟宋奇峰,沒有一毛錢關係。」
婆婆拿起房產證,翻來覆去地看,看到戶主那一欄清清楚楚的「薑禾」兩個字,她的手開始發抖。
「你......你這個毒婦!你早就開始算計我們宋家了!」
她氣得想把房產證撕掉。
我一把按住。
「媽,這可是國家發的文件,撕了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公公在一旁打圓場,「薑禾,有話好好說。你看,奇峰和薑穎回來了,總得有個住的地方。祁然也大了,一家人住在一起才好。」
「他們住哪,我管不著。祁然是我的兒子,他跟我住。」
「你!」婆婆氣得說不出話。
我喝完杯子裏的水,下了逐客令。
「二位如果沒別的事,請回吧。我還要陪祁然去學校辦理出國手續。」
「出國?」公公愣住了,「去哪個國家?要去多久?」
「去哪,去多久,也跟你們宋家,沒有一毛錢關係。」
我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氣衝衝地走了,臨走前,婆婆還回頭罵罵咧咧。
「你等著!等我兒子拿到公司,有你好受的!」
我關上門,世界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