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聿白做了十年地下情人,陪他走過所有風雨。
從他一無所有,到坐擁百億商業帝國。
最後,他卻因胃癌晚期,死在了我的懷裏。
葬禮上,所有人都稱讚我是有情有義的女人,在他聲名鵲起後依舊默默守候。
可隻有我知道,他臨死前,攥著我的手,嘴裏一聲聲叫的卻是他白月光的名字。
他留給我的隻有一句:“薛沐婉,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我給不了你名分。”
“如果有來生,我真的好想......娶蘇蘇啊。”
我為他守喪七天,心如死灰,也抑鬱而終。
再睜眼,卻回到了十年前的大學畢業晚會。
他正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他暗戀的係花夏蘇蘇告白被拒,然後紅著眼,在角落裏問我:“薛沐婉,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們在一起吧。”
我看著他眼底未幹的淚痕,笑了。
然後我當著他的麵,刪掉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沈聿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夏蘇蘇不要的垃圾,我薛沐婉,也不要了。
......
空氣仿佛凝固了。
沈聿白滿臉錯愕,臉色變得十分難堪。
他從未想過,那個永遠跟在他身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薛沐婉會拒絕他。
“你說什麼?”他聲音嘶啞,像是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圍的同學也停止了竊竊私語,一道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充滿了看戲的意味。
畢竟,我喜歡沈聿白,是全校皆知的秘密。
我像個笑話一樣,喜歡了他整整四年。
我迎上他的目光,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喜歡你了。”
我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他被刪除的微信界麵,紅色的感歎號刺目又痛快。
“聽懂了嗎?沈同學。”
他眼中的血絲瞬間爆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薛沐婉,你鬧夠了沒有?!”
“別以為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就會多看你一眼!”
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和上一世他臨死前攥著我的力道,驚人地相似。
那時,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求我原諒他的不能愛。
此刻,他卻用盡力氣,來質問我的不愛。
真是諷刺。
我沒有掙紮,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沈聿白,你是不是忘了,一分鐘前,你還在求著夏蘇蘇跟你在一起。”
“現在,你又來找我這個備胎?”
“你憑什麼覺得,我薛沐婉就該在原地等你。”
“等你被別人拒絕後,再來撿你這個沒人要的垃圾?”
沈聿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上的力道也鬆了。
我趁機抽回手,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再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他壓抑著怒火的低吼:
“薛沐婉,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回來求我的!”
我腳步未停。
後悔?
上一世,我為他耗盡十年青春,陪他從一無所有到身家百億,最後隻換來一句“我想娶蘇蘇”。
我已經把這輩子、下輩子的悔都嘗盡了。
這一次,該後悔的人,應該是你,沈聿白。
走出喧鬧的禮堂,晚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那塊壓了十年的巨石,仿佛終於裂開了一道縫。
眼眶莫名酸澀,一滴淚悄然滑落。
不是為他,是為上一世那個蠢得可憐的自己。
回到宿舍,一片狼藉。
畢業的狂歡過後,隻剩下人去樓空的蕭瑟。
我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那些與沈聿白有關的物件,被我一件件翻了出來。
他隨手送我的廉價發卡,我卻珍藏了十年。
他創業計劃書的第一份草稿,是我熬了三個通宵幫他整理、潤色的。
還有,他送我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禮物,是一本《百年孤獨》。
扉頁上寫著一行字:【送給同樣孤獨的你】。
我以為這是引為知己的浪漫。
後來才知道,他送了夏蘇蘇一本《霍亂時期的愛情》,那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摯愛。
而我,隻是他排遣寂寞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