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
巨大的悲痛和精神衝擊,讓我引發了急性胃痙攣,疼得我渾身蜷縮,冷汗濕透了睡衣。
我掙紮著想去拿床頭的手機,卻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時,房門被推開了,傅司硯端著早餐走進來,看到我的樣子,臉色一變,立刻衝過來。
“知落!你怎麼了?”
他迅速叫來家庭醫生,一番折騰後,我總算緩了過來,虛弱地躺在床上輸液。
傅司硯坐在床邊,用棉簽沾水潤濕我幹裂的嘴唇,眼裏滿是擔憂和自責。
“都怪我,應該早點發現你不舒服的。”
看著他這副關切的模樣,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本凝重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走到陽台去接電話。
盡管隔著玻璃門,但沈念心那嬌滴滴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司硯哥,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現在心口好悶啊,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我看到傅司硯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語氣是毫不掩飾的緊張:
“做噩夢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走回房間,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一邊穿一邊對我說:
“知落,公司還有事,我得過去一趟。”
“你好好休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看著他,輸液的手因為用力而回血,針口傳來一陣刺痛。
“我......”我剛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隻是回頭心不在焉地安撫。
“乖,聽話。”
門關上了。
房間裏隻剩下輸液管裏液體滴落的聲音。
他的沈念心隻是做了一個噩夢,他便如臨大敵,火速趕去。
而我,這個剛剛失去雙親,病倒在床的未婚妻,在他眼裏,卻不如她一個夢重要。
下午,我拔掉針頭,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我那間小小的古畫修複工作室待一會兒。
那裏有我熱愛的畫卷,能讓我暫時忘記痛苦。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輛粉色的跑車停在門口,沈念心從車上下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名媛朋友。
她看到我,臉上露出驚訝和關切:
“知落姐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呀?”
“司硯哥說你病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她身後的一個短發名媛嗤笑一聲:
“念心你就是太善良了,一個克死親爹媽的孤女,有什麼好看的?”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
“要不是她死皮賴臉地纏著傅總,傅總早就跟你在一起了。”
“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這些話像一把把無比鋒利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如果是以前,我會為了傅司硯忍下這一切。
可現在,我知道了真相,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閉嘴。”我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