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現在生個小小的病,都能隨時要了你的命。”
我想說沒關係的,本來也沒幾天,可是看到醫生替我難過的臉,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回到家,就看見陳序一直站在門口,神色裏全是擔心。
陳序的擔心很矛盾,但放在陳序身上,就很正常。
“昨晚......”
我輕鬆地笑笑:“昨晚,我加班太晚去朋友家了。太晚就沒回來。”
陳序卻莫名地生氣了:“你以前從來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他把自己關在了陽台改造的畫室裏,拒絕跟我說話。
我不懂陳序,也不想懂了。
我收拾著東西,羽絨服今天也送到了,是我很愛的天藍色。
明天,我就可以去X城啦。
可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濃煙嗆醒了
老舊的電路引發了火災,我被熏的大腦發暈,倒在了地板上。
“陳序......”
陳序比我想象中堅強得多,他沒有躲起來,也沒有尖叫。
而是衝向火勢最大的畫室,他手上還拿著我今天剛到的羽絨服,一下下往火上撲。
我虛弱的尖叫出聲:“陳序,不要用那件衣服。”
陳序這才看見倒在地上狼狽無力的我。
他皺了皺眉:“衣服可以再買,可是月亮不能燒壞!”
嶄新的羽絨服一下變得臟兮兮,被火苗燒成了一團破布。
我看著那團破布,心臟也變得暗沉,再沒有一點光亮。
陳序抱起他的一幅幅畫往外跑,沒管我。
“你可以可以跑,但是畫作沒辦法的。”
“月亮不可以變成灰塵!”
陳序這麼多年畫的畫,大部分都是月亮,我曾經以為是他喜歡月亮。
我自嘲一笑,周身的溫度越來越高。
好痛啊,可是幸好,我從12歲就被父母拋棄時多災多難的人生快要結束了。
陳序搬運了一趟又一趟。
直到他安置好了所有的畫作,才搬出了疼暈在門口的我。
意外的刺激讓我的病情徹底惡化了。
像是死亡走馬燈一樣,腦海裏斷斷續續出現模糊的影像。
“陳序,我一輩子陪著你,那你也一輩子陪著我好嗎。”
陳序的眼神懵懂又依賴:“好啊。”
可陳序很快消失不見了,心臟疼的太厲害了,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了。
我想,就是現在了。
隻是好可惜啊,去X城的機票明明就是明天啊,可是羽絨服也沒來了。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在腦海裏描摹出雪花的景象扯出一個笑。
“X城真是個很美的地方,能在這兒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覺得很幸福。”
陳序把我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很焦急。
季尋約了他一起去B市找大師修複畫作,季尋等他好久了,他不想讓她久等。
“喂,時語,你怎麼還不醒啊,我還有事要走。”
我沒有反應。
陳序臉上浮現出不悅:“時語,別裝睡了,你以前很健康的,一晚上就生龍活虎了。”
可他推了我很久都沒感受到我的動靜。
陳序的動作慢慢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