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了幾個字:“有的國家有終止痛苦的服務。”
我瞬間明白了,是安樂死吧,可安樂死的費用真貴啊。
所以我還是去旅行社選擇了一張目的地是X城的海報。
那裏現在的季節,正在下雪,我沒有見過雪。
在一片白茫茫裏結束自己的生命的話,一定很浪漫吧。
我訂了一張機票,回家替自己收拾遺物。
我想提前燒給自己,怕下去了會冷,以後大概不會有人燒給我的。。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陳序回來了
他沒在茶幾上看到南記的蛋糕時生氣了:"時語,我的蛋糕呢。"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買。”
陳序看了看手表,焦躁地走來走去。
“不行的,今天晚上必須要有蛋糕的。”
陳序這些年被我找的醫生治療得很好,卻仍然經不起情緒上的刺激。
他沒控製住自己,將一個水杯朝我砸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買蛋糕!”
我能躲過去,水杯砸破了我的額頭,我痛到想吐。
可陳序卻隻顧翻出一副手套帶上,他過來把我往門外拽。
“時語,買蛋糕!不要等久了,不想讓她久等。”
而我支撐不住,便摔在了地上。
陳序臉色一白,他的手機卻響了。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我,猶豫了兩下還是出門了:“時語,我馬上回來。”
心臟不斷地下沉,我像個小偷一樣爬起來趴在窗台上偷窺著樓下的人。
季尋的模樣很俏皮:“就知道你這次沒用蛋糕慶祝一定不高興,你姐姐也真是的。”
“阿序,我們以後換個方式慶祝好嗎?”
季尋在陳序的臉上吻了一下。
陳序的耳朵慢慢地紅了,我強迫自己收回了身子,可陳序回來後,我看著他手上淡藍色的手套,突然就爆發了,我扯下他的手套抓住他。
陳序臉色一變:“不要摸我!”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我一推,腦袋砸到牆上發出了清脆的“咚”聲。
短暫地失去意識之後,我淚流滿麵。
“陳序,為什麼接吻可以,而我牽一下就不可以呢。”
陳序用消毒水不停地往手上噴,像是沾上了什麼臟東西。
聽到我的提問之後,陳序沒跟我解釋什麼,他的臉上浮現出迷茫。
“時語,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讓她開心。”
我笑的眼淚橫流,我照顧了十年的陳序,我曾以為我們會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可他還在還不知道為什麼的時候,心先對別人了動。
我終於支撐不住,暈過去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陳序神色緊繃地坐在我的床前。
“對不起,我可以不要再吃蛋糕了,你也不要再暈倒了。”
陳序愣愣地看著我:“時語,你的顴骨凸出來了。”
從確診到現在我瘦了很多,他居然才發現。
他猶豫了下:“我下次會比賽贏獎金的。”
我笑了笑:“陳徐,也沒有下次了。”
X城的宣傳單從衣服兜裏滑了出來。
陳序也看到了,他突然變得有些慌張:“時語,你要出去嗎。”
過往十年,因為不放心,我從來沒留陳序一個人在家裏過。
而陳序也早成了習慣,無論我在哪裏,總是會在他身邊。
我偏過頭:“幫我同事看的的。”
陳序鬆了口氣,擺弄著他新買的顏料。
我的日子擺著手指頭過,一件件的給未來的自己燒去東西。
做完這些,我給自己買了件平時舍不得買的羽絨服,要一千塊,但我很喜歡。
X城很冷,我想讓自己死之前也溫暖點。
可剛下完單,季尋給就我打了電話。
“不好了,姐姐,陳序不見了!”
他沒去畫室,我打了陳序的電話,也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