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最終還是派人去上遊核實了。
結果和我說的分毫不差。
上遊一百米處,真的有一片動物屍體堆積的區域,水質檢測報告顯示,多種有害細菌嚴重超標。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我提醒,白舒雅那張引以為傲的臉,恐怕真的就毀了。
節目組緊急叫停了所有嘉賓的取水行為,改由直升機空投飲用水。
經此一事,我的直播間風向悄然發生了變化。
辱罵和質疑的聲音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
【大神!這姐是真大神啊!】
【突然覺得這個節目有意思起來了,這才是真正的荒野求生!】
【我現在就想知道,那塊玉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季淮和白舒雅,徹底成了驚弓之鳥。
他們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
尤其是白舒雅,她幾次三番想把那塊“林深之心”取下來,卻怎麼也解不開那根我用特殊手法編織的紅繩。
季淮的耐心也快被耗盡了。
沒有了物資優勢,又時時提防著叢林裏的未知危險,他的情緒越來越暴躁。
這天晚上,節目組空投的物資裏,有壓縮餅幹和罐頭。
每組兩份。
季淮自然而然地把兩個罐頭都給了白舒雅。
“你吃罐頭,我吃餅幹就行。”
白舒雅嬌弱地搖頭:“不行,阿淮,你也需要補充體力,我們一人一個。”
兩人在鏡頭前上演了一番情深義重的推讓。
我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麵無表情地烤著下午在河裏抓到的一條魚。
魚肉鮮美,油脂滴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香味飄散開來,引得其他嘉賓頻頻側目。
季淮的臉色很難看。
他手裏的壓縮餅幹,瞬間就不香了。
終於,他忍不住了,走到我麵前,用命令的口吻說:“蘇芩,把你的魚分一半出來給舒雅。”
我抬眼看他,像在看一個白癡。
“憑什麼?”
“憑我們以前......”他似乎想說“以前的交情”,但又覺得這話在鏡頭前說不合適。
“就憑舒雅身體弱,她需要營養!”他換了個理由。
我嗤笑一聲。
“她身體弱,是我的責任嗎?”
“季淮,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的心肝寶貝,你自己不去疼,跑來我這裏做什麼慈善?”
我的話毫不留情,懟得季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直播間的觀眾都看呆了。
【爽!就喜歡看蘇芩懟人!】
【季淮是腦子有坑嗎?憑什麼管蘇芩要東西?】
【白蓮花自己沒手嗎?不會自己去抓魚?】
白舒雅眼看情況不對,連忙過來拉住季淮。
“阿淮,算了,我不餓,我們別打擾蘇芩姐了。”
她委屈地垂下眼,眼眶紅紅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季淮心疼得不行,瞪著我,壓低聲音威脅道:“蘇芩,你別太過分!別忘了你這次能上節目,是誰給你的機會!”
“要不是我跟張導推薦你,你現在還在家摳腳!”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把事情做絕了,對你沒好處。”
我聽著他的話,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裏。
“哦?是嗎?”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季淮,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為什麼你向張導推薦我,他會同意得那麼快?”
“為什麼我一個全網黑的過氣藝人,能拿到和你這個頂流一樣的片酬?”
季淮愣住了。
這些問題,他顯然沒有想過。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因為這個節目的最大讚助商,傅氏集團的傅雲洲先生,點名要我來的。”
“他說,想看看我。”
季淮的瞳孔猛地一縮。
傅雲洲。
這個名字,在京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是季淮他們家需要仰望的存在。
我滿意地看著他震驚的表情,退後一步,重新回到火堆旁。
“現在,還要我的魚嗎?”
季淮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裏充滿了驚疑和不甘。
他想不通,我怎麼會和傅雲洲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