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用來交易後,丈夫直接掠奪女兒五十年的生命,換他白月光的狗多活一年。
“星星的狗就隻剩下幾天可活,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可女兒先天心衰,根本活不過六十歲。
當晚女兒在我懷裏衰老而亡,而白月光的朋友圈裏是他跟狗的合照——
【謝謝你救了我的全世界】
可是後來,丈夫卻跪在女兒的墓前痛哭流涕。
1.
女兒的身體正在一寸寸變冷。
她的皮膚起了褶皺,像一朵被抽幹了所有水分的花,烏黑的頭發也變得灰白幹枯。
我抱著她,撥通了丈夫周宴清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男女的調笑聲。
我的聲音發抖,“周宴清,玥玥沒了。”
那邊的嘈雜停頓了一秒,有個女人嬌聲問了句,“宴清,誰啊?”
隨即,他冰冷而不耐煩的質問傳來,“你又在發什麼瘋。”
這不是疑問,是陳述。
“我沒發瘋,玥玥她,她真的沒了,她的身體在變老,變得好冷。”我哽咽著說道。
他怒聲斥責,“你又在發什麼瘋?我才換了她五十年的時間,她活得好好的,你怎麼能為了博關注就咒她死?”
“她根本沒有那麼多壽命可以換!”
我渾身都在抖,幾乎握不住手機,“她有先天心衰,醫生說她活不過六十歲,你換走了她全部的命!”
我嘶吼著,喉嚨裏全是血腥味。
他卻粗暴打斷,“夠了!林晚,別因為我救了星星的狗,你就用這種惡毒的謊言來報複我!”
“我沒有,我求求你,你回來看看,你快回來看看她。”我卑微地央求他。
“看什麼?看你自導自演的戲嗎?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我就會愧疚,就會多看你一眼?”
“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女兒的壽命還有很久,但星星的狗就隻剩下最後一點時間了!”
他根本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我警告你,別再無理取鬧了,否則就離婚,你也別想再見到女兒。”
電話被他掛斷的瞬間,我懷裏的女兒徹底沒了呼吸。
那張稚嫩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僵硬,最後定格成一個幹癟老嫗的模樣。
我大腦一片空白,瘋了一樣拍下視頻和照片。
我要讓他看看,他到底對我們的女兒做了什麼!
可消息發過去,屏幕上隻有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他拉黑了我。
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那隻輕巧的手機此刻卻有萬斤重。
手機滑落,屏幕亮著,是白月光林星星的朋友圈。
照片上,周宴清親密地抱著一條金毛犬,林星星依偎在他身邊,笑得燦爛。
那條狗,我認得,叫“王子”。
配文是:“謝謝你救了我的全世界。”
我的全世界,沒了。
他在救別人的全世界。
我就那麼抱著女兒冰冷的屍體,從天黑,坐到天亮,房間裏死氣沉沉。
玄關處傳來聲響,周宴清回來了。
他帶著滿身酒氣和林星星的香水味,走到我麵前。
在看到我懷裏衰老得不成樣子的女兒時,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嫌惡地後退一步。
我麻木地抬起頭,看著他,將懷裏的玥玥朝他遞過去。
“周宴清,這是我們的女兒,你抱抱她,你抱抱她啊。”
他像是躲避什麼瘟疫一樣,猛地閃開。
他指著我,眼神裏全是厭惡和不耐。
“鬧夠了嗎?”
“為了讓我愧疚,竟然給你親生女兒化這種老年妝,你真讓我惡心。”
他看也不看女兒一眼。
轉身就進了客房。
2
我突然想起來,周家有一個家庭醫生。
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周家家庭醫生的電話。
這是我最後的希望。
電話那頭,醫生支支吾吾,“太太,沒有周總的允許,我、我不能出診。”
我急得嗓子冒煙,“人命關天的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醫生為難地說,“太太,這是規矩,我必須得到周總的直接口頭確認才行,您還是先跟他溝通吧。”
希望瞬間破滅。
我衝到客房門口,用力拍打著門板。
“周宴清,你讓張醫生過來,你讓他過來看看玥玥。”
“我求你了,就讓醫生看一眼,一眼就行。”
門內傳來他隔著門板的冷笑,“想讓醫生來陪你演戲?林晚,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我的指甲在門板上劃出血痕,聲音嘶啞。
我哭著說,“求求你,我不要你愧疚,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玥玥活著,求你!”
他卻在裏麵給林星星打起了電話,聲音大到足以讓我聽清。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放心,她就是鬧脾氣,我不會讓她打擾到你的。對,她老毛病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想引起我注意罷了。”
那份溫柔和對我刺骨的評價,像一把刀,紮進我的心臟。
他有輕聲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然後厲聲嗬道,“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少五十年壽命算什麼?你再敢吵,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的手垂了下來,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回到了房間裏。
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兒,我連忙跑過去把女兒抱在懷裏,輕聲哼起了以往哄女兒睡覺的歌謠。
第二天,門開了。
可站在門口的,不是周宴清,是林星星。
她抱著那條被周宴清用我女兒五十年壽命換回來的狗,“王子”的毛色油光水滑,精神奕奕。
她看到我懷裏了無生氣的女兒,捂著嘴驚呼。
“呀,嫂子,你別嚇我,玥玥怎麼會......”
她的眼底,藏著一絲根本來不及掩飾的笑意和得意。
她抱著那條狗,假惺惺地說,“嫂子,宴清為了救我的‘王子’,已經很愧疚了,你別再刺激他了。你看,‘王子’現在多健康啊。”
她甚至還彎下腰,想讓那條狗去嗅玥玥的臉。
我死死盯著她,胸口劇烈起伏。
我的眼神大概嚇到了她。
她驚呼一聲,周宴清立刻從房間裏衝出來,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你看你把星星嚇的!她有什麼錯?她隻是好心來看看你!”
他看著我懷裏早已僵硬的女兒,長長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疲憊和失望。
“行了,別演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拿個道具娃娃就說那是我們的女兒。”
道具。
他說我抱著的是道具。
我發瘋一樣衝上去,想撕爛他們那張虛偽的臉。
卻被衝上來的保鏢死死按住。
我拚命掙紮,對皺著眉的周宴清和所在他懷裏的林星星嘶吼道,“你們看看她,她是我的女兒,不是道具!”
然後周宴清以“精神失常”為由,強行將我扭送醫院。
在醫院,他麵無表情地對醫生說。
“我太太臆想我女兒死了,麻煩你們給她打鎮定劑,讓她冷靜一下。”
冰冷的液體被推進我的血管。
我的意識,墜入一片黑暗。
3
我在醫院醒來。
手腳被束縛帶綁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林星星坐在床邊,削著一個蘋果,刀片劃過果皮,發出沙沙的聲響。
“嫂子,你就接受現實吧,別再鬧了,宴清也是為了你好。他壓力也很大,公司那麼多事,回家還要麵對你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餘光瞟向門口的周宴清。
周宴清陰沉著臉走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寒氣。
“你就為了報複我,不惜詛咒自己的女兒,你是不是瘋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周宴清,如果我真的瘋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林星星見狀,立刻“無意”中提起。
“哎呀,我好像在國外的一篇文獻上看過,說有一種母親,因為嫉妒丈夫,會給孩子服用一種從南美雨林植物裏提取的‘假死藥’來陷害丈夫,博取同情。”
“那種藥會讓孩子身體機能降到最低,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皮膚還會出現類似衰老的褶皺,太可怕了。”
周宴清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像是找到了所有事情的合理解釋,看我的眼神變得狠厲。
他衝到我床前,俯身盯著我。
“把孩子交出來,還有那藥的解藥。”
我看著他,終於徹底明白了。
他不是不信女兒會死。
他是從心底裏就認定,我會為了害他而不擇手段,他寧願相信一個荒謬的故事,也不願相信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我被困在醫院裏,像個囚犯。
我試圖聯係外界,手機、電腦,所有能和外界溝通的東西全都被收走。
護士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危險的精神病人,每次送藥都隔著門縫。
而周宴清,則帶著林星星和她的狗,高調參加各種寵物派對,照片傳遍了整個上流圈子。
所有人都羨慕林星星,找到了一個愛她如命的男人,為了她的狗,不惜和“發瘋”的妻子決裂。
幾天後,周宴清打來了電話。
我以為他良心發現,沒想到,他隻是冷酷地通知我。
“我已經申請了對你進行精神鑒定,在此期間,玥玥的撫養權會判給我。你這樣的母親,不配撫養我的女兒。”
他要搶走一個已經死了的孩子的撫養權。
多麼可笑。
我問他,“周宴清,你對玥玥,有過一絲一毫的父愛嗎?”
他沉默片刻,然後冷笑,“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是你親手把一切都毀了。”
麵對他的威脅,我冷靜地開口,“周宴清,你會後悔的。”
電話那頭,傳來林星星嬌滴滴的聲音,“嫂子,你就承認吧,宴清會原諒你的。”
周宴清則冷哼一聲,“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承認自己做的事,不然你就等著在精神病院裏過一輩子吧。”
我掛斷電話,看著天花板。
複仇的念頭,在心裏瘋狂滋生。
4
我被人從醫院帶到了周家老宅。
客廳裏坐滿了人,周宴清的父母,叔伯,還有妝容精致、楚楚可憐的林星星。
這是一場準備對我進行的“家族審判”。
我剛一進門,周宴清的母親就衝了過來,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怒火。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們周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你!”
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竟然詛咒我的孫女,你的心怎麼這麼黑!”
臉頰火辣辣地疼。
我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就被周宴清用力按在椅子上。
他壓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低聲說,“你給我清醒一點,別再發瘋!今天當著所有長輩的麵,把事情說清楚!”
林星星哭哭啼啼地站起來。
她拿出一個包裹,當著眾人的麵打開。
裏麵是我在網上給玥玥買的,調理身體的中草藥。
“伯父伯母,你們看,這就是嫂子買的‘假死藥’,人證物證俱在。”
她甚至還找來一個所謂的“心理醫生”。
那個男人推了推眼鏡,拿出一份報告,當場分析我存在“表演型人格障礙”和嚴重的“報複傾向”。
他還煞有其事地說:“林晚女士的種種行為,都符合通過傷害至親來獲得關注和報複快感的病理特征。她之前流產的經曆,可能加重了她的偏執。”
他把我過去的傷痛,變成了攻擊我的武器。
一時間,周家的親戚們紛紛對我指指點點。
“真是看不出來,心機這麼深沉。”
“宴清,這種女人,絕對不能留,太晦氣了。”
“快把孩子交出來吧,別再藏著她演戲了,可憐的孩子。”
我看著這一屋子醜陋的嘴臉,像是在看一場荒誕的戲劇。
周宴清對我下達了最後的通牒。
他將一份文件摔在我麵前,是精神治療同意書和離婚協議。
“兩個選擇。”
“一,承認你做的一切,簽了這份精神治療同意書,我會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給你請最好的醫生。”
“二,簽了離婚協議,淨身出戶,滾出周家。”
我看著他,看著這一屋子的人,突然笑了起來。
我笑得眼淚直流,上氣不接下氣。
然後拒絕承認任何事。
我的“頑固不化”徹底激怒了周宴清。
他臉色鐵青,對著保鏢命令道,“把她給我扔出去!”
我被兩個保鏢像拖垃圾一樣拖出了周家大門。
身體被狠狠地摔在冰冷的馬路上,骨頭都快散架了。
周家大宅內。
周宴清正因為解決了我這個大麻煩而鬆了一口氣。
林星星依偎在他懷裏,嬌聲道,“宴清,我就說她是在演戲吧,現在總算清淨了。”
他的母親也附和道,“總算把這個掃把星趕出去了。”
就在這時,周宴清的私人電話響了。
是他最信任的,中心醫院的張院長。
他接起電話,不耐煩地開口,“張院,什麼事?是不是那個瘋女人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電話那頭,張院長的聲音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宴清,你快來中心醫院一趟。”
“救護車剛從城郊的公寓送來的一個孩子,是你女兒,玥玥。”
張院長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她......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三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