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看錯風水,讓老公養妹的狗瞬間咽氣,他便將我扔進牲口棚與牛共度三天三夜。
我求他看在我剛懷孕的份上放過我,
“你不是最擅長卜卦嗎?怎麼沒算到你肚子裏隻是個狗的胚胎,它的爸爸剛被你害死了。”
他揚長而去,受驚的牛將我的全身骨頭踩斷,最終大出血致死。
再次睜眼,我重回算卦選婿當天。
我將卦簽全部折斷,轉頭將婚書送給門外偷看的傻子。
並將周敘白的屋子改成集百種煞氣為一體的凶宅。
1.
那傻子擦了擦還在往外淌著的口水,將婚書仔細放進口袋,衝我咧嘴一笑。
我還沒說話,蜂擁而上的村民就將我倆的視線阻隔。
“許大師,你可是我們這十裏八村最厲害的風水婆,你的婚姻肯定是上天做主的呀,你那麼喜歡周家那小子,抽簽的結果肯定是他吧?”
“他家有好多工廠,你要是嫁過去肯定是衣食無憂,若是能一舉給他家生個男娃,之後在整個鄉鎮那都得橫著走......”
我聽到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忍不住攥緊袖口。
上輩子我不管不顧地將所有簽文全都寫上周敘白的名字,可結果卻是他親手將我送進了地獄!
他總是騙我說周若若是他的養妹,卻每到打雷下雨的晚上,他都以妹妹害怕為由,整夜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可憐我一直以為他們兄妹情深。
我剛想開口告訴村民我沒有選他,周敘白那張滿頭大汗的臉就突然出現,拽過我的手腕就往人群外擠。
看熱鬧的村民都發出了調笑聲:“周家這小子也真是的,這麼迫不及待要和許大師圓房?”
誰知周敘白聽後卻突然冷了臉色,額頭上青筋暴起:“胡說什麼!”
“若若撞了邪,高燒整夜,一直說胡話,許令儀最擅長這些,我帶她快去看看若若到底怎麼了!”
又是這一招。
周若若從小身弱多病,臟東西最喜歡圍著她打轉,若不是我用香灰日日給她遮掩,隻怕她早就生大病離去。
上一世我看出周若若裝病想要陷害我,拆穿了她,換來的卻是周敘白無休止的指責,他說周若若純潔如白蓮,一定是我心術不正想要陷害她。
冷了我整整一個月,最後還是我手寫了三萬字的道歉信給周若若,他才肯正眼看我。
當我再次看到周若若躺在病床上慘白的臉時,我的嘴角勾了勾。
“她確實是撞邪了,隻要喝下我秘製的三斤符水,一定能夠藥到病除。”
一大盆混著草木灰和渾水的符紙水被我端過來,周若若猛地變了臉色,看向周敘白眼底水霧茵茵。
“周哥哥,我知道許姐姐是為了我好,你能不能讓她先嘗一嘗,我害怕她是在戲耍我......”
“憑什麼?”
我看著她那張臉,隻覺得一時怒氣翻湧。
可周敘白隻聽到了周若若的命令,抓住我的手腕,舀起一大碗渾水就往我的嘴裏灌。
“若若以後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這盆水就當是你沒有關心未來妹妹的懲罰!”
周敘白力氣極大,縱使我奮力掙紮,可還是有小部分的渾水灌進了我的喉間。
我被嗆得整個氣管生疼,拚命咳嗽,他才堪堪放過我。
“你母親死前就給你算過命,你嫁進周家是命中注定,就算你要遵循什麼風水流程抽簽選婿又能怎麼樣,你最後還不是要嫁給我。”
“要是再不乖乖給若若看病,我敢保證你絕對進不了周家的大門。”
提到母親,我的心臟仿佛被攥緊後猛地鬆開,痛的我無法呼吸。
她知道我愛慕周敘白,用救命之恩換取我能嫁進周家的機會,甚至為了我,編造出我和周敘白是天選的姻緣這種謊話煽動輿論。
她到死,都在為我的未來鋪路。
我踉蹌起身,將周若若梳妝台上的長剪刀,用紅繩細細纏繞,懸在她的床頭。
“隻要懸掛七天,邪祟短時間內就不會再沾染上她。”
“這上麵有我的秘術,若七天之內誰敢亂動,必定會有滅門之災。”
周敘白許久沒有見到我認真的神情,以為我終於學乖了,拿著毛巾輕柔擦著我身上的汙穢。
“這樣才乖。”
周若若臉上一閃而過的妒意被我盡收眼底。
離開之前,我特意將隨身攜帶的另一把剪刀,偷偷藏進了周敘白的門楣之上。
七日之後,這裏將徹底變成凶宅。
二
我剛回來,卻猛地落入一個還泛著淡淡皂角味道的懷抱裏。
村口的傻子周承瑾,眼底一片清明,低頭溫柔地看著我。
我連忙推開他:
“怎麼,扮演傻子的遊戲玩夠了?”
他根本就不傻。
前世我慘死之前,親眼見到他一個人拿著鐮刀,將所有侵犯我的凶犯全都殺了,跪在地上抱著我的屍首哭了整整一夜。
就連自首後執行死刑前,嘴裏都在喊著我的名字。
周承瑾俊朗的臉邊揚起一抹笑:“為了讓你回來,真是不容易。”
“去領證。”
站在民政局前麵,我掌心的戶口本發燙。
在選婿的那天,我給自己卜了一掛,無論怎麼卜,結論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嫁進周家。
既然天意如此,那我為什麼不嫁給同樣姓周的周承瑾?
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裝瘋賣傻這麼多年,我隻知道,他從未有過傷害我的心。
拿著結婚證在民政局分開,周承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緊接著,他再次換上平時那個癡傻不已的模樣,穿上臟兮兮的外套匆匆離開。
這一切都被攬著周若若去醫院的周敘白看到,他眉頭緊皺,輕聲安撫她進診所,卻在拐角處將我抵在牆上。
“你和那個傻子為什麼會從民政局出來?”
他眼底的血紅遍布,語氣焦急難掩。
“我們當然是去結婚啊,難道在裏麵吃頓飯?”
我挑了挑眉,看著他越來越扭曲的臉,我不明白,他一向最是不喜歡我的靠近,怎麼會突然對我出現在哪裏這麼在意。
周敘白怔了一瞬,低頭笑到眼淚快要出來:“許令儀,你就算是想找個男人氣我,也不至於利用一個流口水的傻子吧?”
“就算他是首富的私生子又怎麼樣,這麼多年將他扔在這個村裏不管不顧,擺明已經不要他了。”
我見他不信,從口袋中掏出那本紅的刺眼的結婚證攤在他的麵前。
看清楚上麵的照片和名字後,周敘白笑得更大聲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村口橋下那裏就有辦假證的,你少在我這跟我耍心眼,你不就是愛錢嗎?七天之後,周家會安排訂婚宴,我滿足你這攀高枝的心思!”
他將我的結婚證踩在腳下,用力碾了碾,似乎是篤定了,我一定會嫁給他。
手裏緊捏著臟汙的結婚證,眼淚卻止不住地滑落。
原來真的結婚證上麵的鋼印是這樣明顯,前世的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還天真地以為,結婚證不需要兩個人到場,也能辦下來。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再見到周敘白。
首富周家卻派人送來了聘禮,或許是覺得我嫁給一個傻子受了委屈,他們竟然直接送上了兩盒金條。
金燦燦沉甸甸的。
前世周敘白給我的聘禮,隻是兩擔米和兩匹粗布。
鄰居都替我不滿,我卻還滿心歡喜地為周敘白開脫:“隻要能嫁給他便好。”
既然周承瑾送上如此貴重的聘禮,我便親自去了趟鎮上,想要給周承瑾量身定製一套衣服。
卻沒想到在成衣店見到了攬著周若若的周敘白。
他見到是我,連忙將手從周若若的腰間放下,眉頭緊皺:
“你怎麼來了?”
三
我將自己親手設計的圖紙交給了店員,卻被周若若搶先一步拿走。
“好土的搭配,哥哥肯定不會喜歡的,而且這尺碼明顯標錯了,我記得哥哥的腰可比這粗壯的多了。”
“許姐姐不會是連哥哥的尺碼都記不準吧?”
周敘白挑了挑眉,看到我設計的衣服領口處還畫了zhou的字樣,眼底流露出幾分得意。
“這衣服我不喜歡,拿去給我重做。”
我沒有理會,按照標價付好了定金,將我試好的旗袍也包了起來。
卻再次被周若若搶了先。
“哥哥,這件衣服好漂亮,我能不能試試?”
旗袍被我死死攥在掌心,這個旗袍用了上好的雲紗,是周承瑾輾轉好幾個城鎮買來的南方珍品,特意為我定做的。
這上麵還有我母親留下來的,特製的熏香。
除了我,別的人一旦沾染,便會真的會染上黴運。
“不給。”
周敘白見我不鬆手,便幫著周若若一把奪走,我隱隱約約聽見了雲紗碎裂的細微聲音。
我瞬間紅了眼,上前想要搶回來,卻被周敘白拉開,護在周若若麵前。
“不就是一件破旗袍,能值幾個錢?”
“訂婚宴上你穿這種粗製濫造的衣服我都嫌丟人,給若若穿一下又不會掉你兩塊肉。”
周若若得意地走進試衣間:“哥哥,人家的拉鏈拉不上,你快來幫幫我......”
沒過多久,試衣間裏便傳來了呼吸沉重的交互聲。
在店員難看的臉色下,我強忍心中的怒火,把西服的圖紙擦幹淨遞過去。
“上麵的英文字母,麻煩改成zcj三個字。”
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我攥緊雙拳,頭也不回地衝出成衣店,忍不住在路口吐了一地。
再忍忍,等到煞氣全都聚集到周敘白的屋子裏,厄運便會纏繞他們一生。
無人能解。
沒想到我還沒有回到家,麵前就停下一輛黑色轎車,下來兩三個蒙著麵的黑衣人,二話不說便將我套了頭塞進車裏。
再次醒來時,身上早已被五花大綁,半分也動彈不了。
麵前是周敘白的母親忽明忽暗的臉。
“後天就要嫁到我們家當兒媳,你母親在世時沒教過你,對待自己的小姑子要和順客氣嗎?”
“你幾番羞辱我的養女,連一件旗袍都要搶她的,當真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下賤貨色!”
“當年你母親在我麵前求了三天三夜,不惜伺候我的飲食起居,跪了一夜針板,讓我們周家庇護你,要不是你母親救了我家那個死老頭子,他又臨死前立下遺囑,必須要讓你和敘白結婚才會把遺產都給他,我是決不會讓一個招搖撞騙的女人做我們周家的兒媳!”
字字句句如針般紮進我的心裏,眼角的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原來我的母親,為了能讓我嫁給心愛的男人,背地裏竟然受到了這麼多屈辱!
我紅了眼,努力抬起雙眸,想要看清楚麵前這每一張令人憎惡的嘴臉。
他們欠我們母女的,我一定會千倍百倍地討要回來!
“若若寶貝,你說吧,想要怎麼懲罰她才能解氣?”
周若若此時依偎在周母的懷裏,委屈的小臉掛滿淚痕。
原來,這就是還有母親撐腰的感覺。
“我要讓許令儀跪在地上給我磕滿九十九個響頭,學九十九聲狗叫!”
四
見我遲遲不肯動,旁邊的兩個保鏢上前來按住我的頭,狠狠磕在麵前的石板上。
一瞬間我的眼前開始陣陣發黑,額頭似乎也開始往外滲著血。
恍惚間,周敘白的身影出現在周母身後的角落裏。
我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悲涼:“周敘白,我與你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情分,你就眼看著我被折磨嗎!”
或許是我現在的樣子太過淒慘,周敘白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可周母眼神掃過,他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我的心隨著咚咚作響的磕頭,一點點淹沒下去。
不知道這場針對我的行刑過去多久,隻知道我中間因為疼痛不已昏迷過去兩次,都被周母用涼水潑醒。
為了遮掩我頭上的傷,周母抓住我的長發,將我額前長發全都剪掉,堪堪蓋住那殘破的血紅。
“若你再敢對若若不敬,這就是下場。”
我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被周承瑾找到時,他雙手顫抖著捧著我的臉,眼底因為心疼漫上水霧,連哭都發不出聲音。
“我不過是離開幾日,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攥緊雙拳就要去找周家算賬。
我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口:“你先去周敘白的家裏,幫我做件事。”
周敘白的屋子裏除了早已埋藏的懸絲剪刀,我還在他屋外四角全部埋上了黃鼠狼的屍體。
如今隻需要屋內四角放入尖銳物品,這方圓百裏的血煞陰氣便會全部聚集在周圍。
我看著天邊隱隱泛起亮光的天色,知道今日是最後一天。
周敘白在床上和周若若溫存半天,才心滿意足地從床上下來,口袋裏還裝著半瓶傷藥。
今天應該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哥哥,你就別想了,許姐姐那麼喜歡你,隻要你拿著藥哄一哄,她不還是會跟狗一樣貼上來?”
周若若柔弱無骨的小手再次攀上他的肩頭,這一次,他卻隱隱覺得屋裏莫名的冷,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暗處肆意窺探他。
當他攬著周若若慢悠悠來到我家門口時,卻發現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的景象。
周敘白以為這是我為他準備的迎親禮,不免心頭一陣得意。
“我就知道,許令儀根本放心不下我。”
他的兄弟抬著兩擔米麵作為聘禮來到屋子裏的時候,卻發現我正依靠著嘿嘿傻笑的周承瑾,滿臉都是甜蜜幸福。
而我和周承瑾手指上的婚戒,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許令儀,今天是我們的訂婚禮,就算我要帶著若若一起上台,你也不能跟這個傻子曖昧不清!”
周敘白咬了咬後槽牙,他以為我又開始欲擒故縱耍什麼把戲,抬手就要將巴掌扇到周承瑾的臉上。
卻周承瑾瘦削有力的大手緊緊箍住手腕:
“沒記錯的話,許令儀,是我周承瑾的妻子。”
聲音沉悶有力,眼底一片清明,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神誌不清的傻子能做出來的舉動!
周敘白心口掀起驚濤駭浪,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周若若便突然尖叫出聲。
隻見她的眼鼻嘴開始慢慢往外滲出黑血,整個人的身體被一股淡淡的黑煙包裹,血紅的雙眼一翻,直愣愣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