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女兒給我買了膏藥貼，隻聽二女婿在門外打電話，

“別提了，一天天的煩都要煩死了，幹了幾天活就裝病，她自己上趕著幹，現在弄的好像誰欺負她了一樣。”

“還得花錢給她買藥，病死算了！”

晚上我剛睡下，就被二女婿從床上拽起來，

“我放在客廳的文件呢？是不是你報複我給我藏起來了？”

“那個文件我明天就要用，你趕緊給我拿出來！”

我滿臉疑惑，

“我今天腿疼都沒出屋，你是不是忘在哪裏了，要不我幫你找找？”

二女婿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幫我找？你又想幹什麼壞事，給你住給你吃，沒想到是引狼入室，整進來一個小偷！”

二女兒匆忙進來，

“我媽不會做那種事，你有沒有好好看看。”

二女婿二話不說又是一個巴掌，

“這屋子除了你就是你媽，不是你媽幹的，難道是你啊！”

二女婿指著我，

“老太太，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文件，你倆一起給我滾出去！”

二女兒捂著臉問我，“媽，你趕緊拿出來吧，你說你和他計較什麼，你非要把我也搭進去嗎？”

我心疼女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質問地反應不過來，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二女兒終於對我失去了耐心，對我嘶吼，

“不是你還有誰，你還在和我裝！”

“你知不知道自從你來了之後我日子過得有多難，被他罵過多少次？本來我在家裏就抬不起頭，你非要給我添麻煩！”

“你小時候就把爸克死了，現在你還要把我也克死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我如墜冰窖。

這是我心裏永遠的痛和傷，但我沒想到女兒竟然是這麼想的，還在我麵前血淋淋的說出來。

她也知道自己說了錯話，“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

我打斷她，“不早了，去睡吧。”

二女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離開了。

那晚，我的眼裏濕了枕頭，一夜未眠。

二女婿踹開我的門，

“文件在哪！還是說你真的想讓我把你趕出去！”

還沒等我說話，有人給他來了個電話，

“老板，您的文件落在我這裏了，我現在給您送過去？”

二女婿的氣焰一下消了，聞言過來的女兒臉上，是止不住的歉意。

二女婿自覺尷尬，嘴硬道，

“就算不是你拿的，你也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我這麼懷疑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二女兒相顧無言。

我先打破了沉默，

“嘉嘉，我也在這叨擾你好久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昨天和越越說好了，

我明天就搬去他們家住，走之前我一定把家裏收拾好，不讓你們費心。”

二女兒哭著撲倒我懷裏，

“對不起，媽，是我錯了，我昨天說的話是氣話，你別往心裏去。”

“你別走，我能照顧好你，我肯定會對你好的。”

有些話說出來，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我拍拍她的背，“越越在鄉下，我住著還更習慣，沒事。”

“你趕緊上班吧。”

二女兒知道勸不動我，給我塞了一千塊錢，

“媽，這是我私房錢，他不知道。”

“嘉嘉日子過得不好，這錢你拿著，你們互相有個照應。我會常常去看你的。”

我連忙推脫，但還是抵不過女兒的堅持。

天一早，我就搭大巴去了三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