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始幻想杜鴻軒會有多高興。
他大概以為我已經撿到女嬰,帶孩子去醫院做檢查。
可他又不會冒冒然跑回家看孩子,畢竟有暴露陰謀的風險。
再說了,就算我看到孩子,也不一定會親自收養。
說不定我已經報了警,讓警察在別墅區附近尋找孩子的父母。
如果他突然出現在那裏,就會被警察懷疑。
可我又沒有確認已經撿到孩子,他就免不了擔心。
畢竟如今已是深秋,外麵還下著瓢潑大雨。
我忍不住偷笑,要是他得知我一直沒回家,孩子放在門口淋了四個小時的大雨,會是什麼表情?
忽然有種快意恩仇的爽感。
在美甲店做完指甲已經九點,我故意拿指甲刀劃傷食指。
不疾不徐地跑去附近醫院包紮傷口。
將近十點才慢悠悠走回家,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見門口立著個人。
杜鴻軒正守在家門口,滿臉焦急地唉聲歎氣。
看見我回來,他趕緊伸開雙臂朝我走來。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很開心地撲進他懷裏。
可今夜,我卻一眼瞧見他看向我指尖的驚愕目光。
我沒有帶孩子回家,而是跑去做了美甲。
“貝琳......你怎麼......跑去做指甲了?”
大雨剛停,月光不甚明朗。
他目光凝視在我指尖,磕磕絆絆問東問西。
此刻我才發現,他真的不會演戲。
可上輩子,我居然信了他的謊言。
“是啊!碰巧路過,又快過年了,就進去做了個美甲。”
“你看,漂亮嗎?”
我伸出雙手在他眼前晃晃。
上輩子,我倒在那個臭氣哄哄的豬圈,餓得頭暈目眩之際就在幻想。
如果有來生,一定要拿斧子狠狠砍斷他們父女的脖子。
如今再見杜鴻軒,我卻強壓下心頭的恨意,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我甚至毫不嫌惡地挽起他胳膊,和他說些街上遇見的趣事。
進了客廳,杜鴻軒終於忍不住了。
“貝琳,你剛才是去醫院了嗎?”
我裝出突然記起的模樣:“是,剛才在美甲店割到手,去醫院包紮了一下。”
“雖然傷口不深,但護士說要盡量避免浸水。”
我一邊說,一邊刻意在他跟前摸了摸指尖的紗布。
隻是破了層皮而已,護士聽到我說要包紮時,還格外驚疑地看了我一眼。
可我就是要花錢養護自己,我的身體比誰都嬌貴。
聽我絮絮叨叨地說完,杜鴻軒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你從醫院出來是幾點?”
我故作驚愕:“九點啊!我剛做完指甲,就接到你的電話,然後不小心碰到剪刀把手傷了。”
“一出美甲店就徑直去了醫院,上完藥才回家。”
我擲地有聲,每句話都是實話。
他以為我抱著孩子去了醫院,所以在電話裏催促我早點回家。
我看著他風雲變幻的臉色,忍不住想笑。
美甲至少要花兩個小時,我應該是下班路過才會進去。
他掙紮許久,最後還是放心不下衝出了家門。
我看著他倉促離開的背影,捂著肚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