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末，沈清清回家了。

她換了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裙子，頭發也隻是簡單地紮了個馬尾，一張小臉素麵朝天，眼睛紅紅的，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

一進門，她就怯生生地喊：“姐，姐夫。”

婆婆也跟著一起來了，一進門就拉著沈清清的手，對著沈聿和我唉聲歎氣。

“看看我們清清，都瘦成什麼樣了。在學校肯定吃了不少苦。”

沈聿立刻心疼起來：“清清，是不是生活費不夠？我再給你轉點。”

沈清清連忙擺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用了姐夫，我夠花的。就是......就是我們學生會要組織迎新活動，需要統一服裝，還要交一筆活動經費，大概要兩千塊錢。我不想給家裏增加負擔，可又不能不參加......”

她說著，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婆婆立刻接話：“哎喲，才兩千塊錢，這算什麼負擔！阿聿，你趕緊給你妹妹轉過去，可不能讓孩子在學校裏被同學看不起！”

沈聿二話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清清可憐兮兮的眼神，心頭一軟，還是掏出手機轉賬給她。

我坐在沙發上，沒動。

就在沈聿要輸入密碼的瞬間，“叮”的一聲，熟悉的係統提示音在我腦中響起。

下一秒，沈清清的頭頂上方，再次響起了清晰的通話錄音。

是她和一個女同學的對話。

“哈哈哈，我哥就是個提款機，我隨便編個理由，他就信了。什麼學生會活動，都是我瞎掰的。那兩千塊錢，我早就看好了，要去買最新款的那個蔻馳包包！”

女同學的聲音帶著羨慕：“清清你真厲害，你姐夫對你真好。”

“好什麼呀，還不是我媽教得好。我跟你說，對付我哥這種戀愛腦，就得裝可憐，百試百靈。至於我那個嫂子，哼，一個外人，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錄音戛然而止。

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沈清清的臉，從紅到白，再從白到青，精彩紛呈。

婆婆張著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沈聿舉著手機，手指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從心疼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的憤怒。

他緩緩地，一寸一寸地轉過頭，看著沈清清。

沈清清嚇得渾身發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是的！這不是我說的！是有人陷害我！姐夫，你相信我！”

我站起身，走到沈聿身邊，輕輕拿過他的手機，按了鎖屏。

然後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說：“老公，別生氣。清清說得對，說不定又是哪個同學的惡作劇呢。不過這惡作劇，技術還挺先進，都能模仿清清的聲音了。”

我看著沈清清，玩味的開口：“清清，你可得小心點，別哪天連夢話都被錄下來了。”

我轉向婆婆，笑容溫和：“媽，您說是不是？現在的科技，真是了不得。”

婆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