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京都葉家最寵愛的女兒,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我過的順風順水。
然而葉青青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因為她的幾句話我被送進精神病院待了三年。
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也棄我如敝履,恨我入骨髓。
直到我躺在血泊中,我才在傅景淵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悔意。
我站在精神病院的門口,京都已經入秋,我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感受著秋風。
天氣漸冷,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被送進來的時候他們什麼行李都沒有給我拿。
隻是把我直接扔進了精神病院,然後三年來從未見過我一次。
我不明白,十幾年的親情竟然可以煙消雲散。
突然,一輛車停在了我的眼前。
車窗降下,是葉家的司機張叔。
張叔見我站著不動,微微向我探頭“小姐,怎麼還站在那裏不動,趕緊上車吧。”
我這才恍過神來,上了車。
2
上車後,透過車窗我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麵色蒼白,臉頰瘦削。
早已沒有了以前那般的神采。
車子一路開著,我卻發現這不是通往葉宅的路。
張叔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大小姐,今天是二小姐的生日,所以別墅裏正在舉辦派對。少爺吩咐我先將你帶到另一個房子。”
我點了點頭,不禁想到原來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恍惚間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過生日時的場景。
每次過生日時都會有一個非常大的蛋糕,會有很多人祝賀我生日快樂。
然而現在擁有這一切的人變成了葉青青,那個葉家真正的女兒。
3
三年前葉青青突然出現在了葉家,親子鑒定證明她是葉家多年前走失的女兒。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噩夢開啟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害她,我深知自己隻是葉家的養女,所以不管葉家對我多寵愛我都不敢肖想太多。
所以葉青青回來後,我對她尊敬有加,但是她卻對我充滿了敵意。
一次又一次的嫁禍,讓葉家的人對我失望甚至憎惡。
曾經疼愛我的哥哥葉卓安更是認為我十惡不赦。
葉青青背地裏對我做了很多壞事,但是她演的太好了。
好到所有人都認為她是那個溫婉的葉家小姐,我嘗試著說出來。
但得到的隻是葉卓安充滿厭惡和冷漠的回懟:“你就這麼看不得青青好嗎,別忘了你才是小偷。”
小偷?!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我真的心痛到說不出話,原來十幾年的親情在血緣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後來我不再嘗試著揭穿葉青青,我想著忍忍就好了。
但是很顯然葉青青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我。
葉青青的手突然受傷了,醫生診斷她再也彈不了鋼琴。
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我掙紮著說不是我。
但沒有人信我,所有人都用厭惡和鄙夷的眼神在無聲地指責我。
葉家的人罵我不知感恩,恩將仇報,小肚雞腸。
我望向傅景淵,懇求的望向他“阿淵,你也覺得是我......做的嗎?”
傅景淵就那麼站在葉青青的旁邊,眼底滿是厭惡,冷漠的對我說道:“葉聽晚,你這樣的手段讓我感到惡心。”
霎那間,我感覺世界崩塌了。
我的哥哥罵我惡毒,我愛的人罵我惡心。
後來葉青青狀似無意地說我有的時候精神看上去不太對,於是我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4
剛進去的時候我被關在房間裏。
不知外麵晝夜,隻能透過他們給我送飯時門打開的一點縫分辨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的精神一點點被折磨著。
後來他們把我跟其他病人關在一起。
我經常受到他們的毆打和霸淩。
我沒有辦法跟他們講理,我嘗試著向工作人員求助。
換來的卻是工作人員告訴我“抱歉,葉小姐,傅先生特地吩咐過要特殊關照。我們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我雙手抓著欄杆聽見這句話,身後伸來的手已經開始拉扯著我的頭皮。
我死死拽住欄杆,不肯放手。
我知道被拖過去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可是頭皮真的被拉扯的太痛了,最終我還是放了手。
她們開始對我拳腳相加,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煙頭一次又一次的燙在我的胳膊和背部。
我被打的快要睜不開眼,恍然間我看見有人拿起旁邊的凳子向我的腿砸來。
好痛啊,傅景淵,我真的好痛啊。
再次醒來時我聽到了旁邊傳來的聲音。
精神病院的院長正在跟人解釋“傅先生,葉小姐。這些病人平常都很乖的,隻有被人刺激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下一秒葉青青的聲音響了起來“抱歉啊,院長。我姐姐的性子可能比較烈,而且你知道她的精神有點問題,就有勞院長多加看顧了。”
我掙紮著想要起來,去解釋。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招惹那些人,是那些人無緣無故先打我的。
我想張嘴說話,但可能因為躺了太久,我一時之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抬眼望去正與傅景淵的目光對上,那是一種嫌棄的眼神,似乎多看我一眼都嫌臟。
下一秒葉青青跟院長的交談結束了。
轉過頭笑著對傅景淵說了些什麼,傅景淵立刻也笑著回應了些什麼。
我看到那樣一幕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原來傅景淵也是會笑的,我愛了他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卻對著葉青青笑了出來。
他們轉身就要離開,我掙紮想要起身。
想要讓傅景淵帶我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掙紮間我從床上摔了下去。
又是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侵襲我的全身,我不停的無聲地喊著救命,可是傅景淵的步伐未曾停留片刻。
5
有一次精神病院裏的一個主任對我起了歹意,把我拖到辦公室裏想要對我實施不軌的行為。
我拚死反抗,在他摸上我大腿的那一刻我拿起旁邊的剪刀架在我的脖頸上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我滿臉是淚的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按照記憶中的號碼打給了傅景淵。
電話響起那一刻我聽見了傅景淵的聲音“喂?你好,是哪位。”
“阿淵,救救我好嗎,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對麵沉默片刻,我沒等到他救贖般的語句,反而等到了宣判我死刑的宣告言。
“葉聽晚,你知錯了嗎?”
我愣了一下,雖然心裏下意識的知道自己沒錯。
但精神病院裏的一切已經徹底磨滅了我的心性。
“我知錯了......我知錯了你救救我......”
“既然知錯了那就好好在精神病院養病。還有別再打電話給我,我說過你不配。”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我徹底心死了。
原來傅景淵也認為我有病。
後來我學乖了,我開始對著工作人員阿諛奉承。
這樣可以讓我實在是被打的太慘時,換來他們的製止。
我開始不再叫嚷著自己是正常人,開始把自己變成一個瘋子,融入那些精神病人中間,這樣他們就不會認為我是異類而隻打我一個人。
就這樣我保住了自己的命。
現在的我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
張叔把我帶到了葉宅後麵的一個小房子,我認得這裏,曾經是一個雜物間。
張叔把我放下後,便向著主宅開去。
我站在門前突然發現,我沒有鑰匙進不去。
站在門口我望著遠處主宅的燈光,我知道那些光現在隻為葉青青一個人而亮。
而我隻能在站在無盡的黑暗裏獨自舔舐傷口。
胃又開始隱隱發痛,我知道我的胃病又犯了。
因為拒絕那個主任的原因,後來我的飯菜就沒有準時過。
甚至很多時候一整天都沒有辦法吃上飯。
就這樣我得了胃病。
又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現在嚴重時已經可以咳出血了。
我撫上胃的位置靠著門框一點一點蹲下去,想要緩解自己的疼痛。
6
“在這裏裝什麼?這裏可沒有觀眾欣賞你的苦情戲。”
我睜開眼看到了站在麵前的葉卓安。
我顫抖著想要站起來,然而痛了一夜的胃加上蹲了一夜已經麻痹了的雙腿讓我當著葉卓安的麵直直的跪了下去。
“嘖,葉聽晚,你確實該去青青麵前跪著。畢竟你欠的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聽著葉卓安的話我不禁勾了下嘴角。
我欠她的?我欠她什麼了。
領養人不是我能選擇的,是你們葉家選擇了我。
葉青青回來後我也未曾對她做過什麼,反倒是她潑了無數的臟水在我的身上。
然而葉卓安看到我這副表情,還以為我在嘲諷葉青青。
下一秒我就感覺葉卓安一腳向我踹了過來。
我整個人撞上了門口的木箱處。
下一秒葉卓安就掐住了我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葉聽晚,你沒資格露出這樣的表情。你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青青善良。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會讓你付出比今天這一腳更慘重的代價。”
說完,葉卓安將我往旁邊一甩就離開了。
我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順著臉頰流下來,抬手一摸看到了滿手的鮮紅色。
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後腦勺傳來了陣陣疼痛,想必是剛剛撞上了木箱的尖角處。
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裏。
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找到了一個藥店,倒在了藥店的門口。
7
再睜開眼時,我躺在醫院。
額頭上包紮著紗布。
我詢問護士了解到是一個女孩子把我送過來的還結了醫藥費。
我想著應該是藥店的人員。
內心不禁更覺苦澀,原來陌生人對我的態度都要比葉家人好。
我沒有錢,所以當天就選擇了出院。
我開始到處找工作,隻是我看上去實在是太虛弱了,很多地方都不收我。
直到我去到一個酒吧應聘服務員的時候那裏的負責人跟我說他知道有一個地方正在招人,應該會收我。
我去到那才發現那是京都最名貴的一個私人會所。
以前我還是葉家那個葉大小姐時來過這裏。
站在私人會所的門口,我才感受到什麼是物是人非。
再登此處,我已經不再是什麼葉大小姐,反而是人人生厭的葉聽晚。
我進去找到了經理,向他說明了我的來意。
他立刻讓我去拿酒送到一個包廂。
我沒細想,畢竟這是我來之不易的工作。
我拿著托盤就往包廂走去。
隻是開門的那一霎那,我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