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漁村裏長大的雜草,十八歲才被親生父母認回家。
裝修清雅的客廳裏,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將酸奶潑在我的臉上,嫌惡的睨著我:
“這樣粗鄙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我的妻子,我隻認定了翡翡一個。”
爸媽為難又愧疚,溫柔的勸我:
“願願,翡翡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我們都舍不得她,你們以後能和平相處的吧?”
我抹掉臉上的酸奶,叫進三個黃毛少年。
接過他們手上腥臭的捕魚網,笑著點點頭:
“當然了,不過我養母家還有三個親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們也都能善待他們吧?”
......
話都說出口了,教授夫妻隻能啞巴吃黃連,任由我留下了三個黃毛。
我的三個養兄,也是餘翡翡的親哥哥,歡天喜地的從小漁村肮臟的帳篷裏,搬進了古色古香的獨棟小別墅,快樂的腳趾頭都要炸開了。
“我以後非要吃夠本不可,這大門大戶的,真是做夢都不敢想。”
“咱們也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翡翡這麼討餘家人喜歡,以後咱們也能跟著她吃香的喝辣的。”
幾個人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肆無忌憚的笑鬧著。
不遠處樓梯上,站著的餘翡翡,嫌惡的捂著鼻子,難以忍受家裏到處彌漫的魚腥味,有這樣的三個哥哥,是她最大的恥辱。
“餘願願你們夠了吧,回家不洗澡是你們那裏人特有的習慣嗎?!”
我笑著挑眉,反問道:
“我們那裏人?我是哪裏人啊餘翡翡,你該不能才過一天就失憶了吧,這裏本來就是我家,你在別人家裏對主人指手畫腳,又是什麼習慣?”
餘翡翡臉色難看,半晌都沒說出半句話。
她媽當年故意抱錯我們倆,讓她享受了十八年本該屬於我的生活,衣食無憂,學業有成。
可我呢,養母死前,對我從沒有過好臉色。
三個養兄更是沆瀣一氣,把我當保姆使喚。
寒冬臘月逼我在冷水裏手洗衣服,十根手指頭都差點凍掉。
多吃一口飯,都要被她用魚叉打個半死,高燒四十度休克抽搐,還是鄰居看不下去把我送到醫院撿回了一條命。
這些爛人本來就是她餘翡翡該得的人生,我隻不過全都還給她而已。
這才剛開始,就要受不了了?
大哥陳克勝這時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餘翡翡的旁邊,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黑黃色的大板牙齜的老大,滿嘴臭氣:
“我們翡翡就是有福氣,人家親閨女都回家了,還能留下繼續享受著大房子,哥哥們也是沾了你的光呢。”
餘翡翡像是被什麼肮臟的東西沾染一般,抓狂的掙紮尖叫。
“啊——,別碰我,拿開你的臟手別碰我!”
家裏人聽到她的喊聲,全都跑了出來,一臉擔憂的把她圍在中間。
“怎麼了翡翡,誰欺負你了?”
“是不是這三個黃毛小混蛋,別害怕,爸媽替你做主。”
說完,他們像是終於找到了趕走三個黃毛的理由,轉頭嚴肅的看向我。
“願願,咱們跟這些人住在一起實在太不方便,你還是讓他們離開吧。”
我原本正常的眸底瞬間積滿了淚水,變臉的速度堪比眨眼。
“爸媽,這三個人,都是餘翡翡的親哥哥,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啊。”
“倒是我,掉進狼窩裏這麼多年,我們吃住都在一起,你們有想過,我有多不方便嗎?”
一邊說著,豆大的眼淚就撲簌簌的砸了下來。
驚得父母啞口無言。
他們張大了嘴巴,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咽進了肚子裏,搖頭歎息的離開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抬手擦掉了眼淚,得意的衝著目瞪口呆的餘翡翡眨巴了幾下眼睛。
要論綠茶的功夫,她這種嬌滴滴養起來的小姐,那可能比得上我這根雜草。
我就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讓虧欠我的所有人,都顏麵盡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