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出家門。
身後是散落一地的藥瓶,和路言毫無血色的臉。
顧陽的電話秒接。
他溫潤的聲音傳來:“茸茸,我在。”
僅僅四個字,便輕易地擊潰了我偽裝的防線。
我蹲在路邊,恐慌委屈,在此刻盡數爆發。
他沒有追問,隻在我哭聲的間隙輕聲說。
“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街角那家常去的咖啡館。
他總能在我最狼狽時,給我一個體麵的避風港。
我胡亂抹了把臉,就趕了過去。
推開門,我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的顧陽。
他穿著淺灰羊絨衫,手邊一杯熱可可,整個人顯得溫暖又體麵,與我的狼狽格格不入。
他起身,為我拉開椅子。
我一坐下,眼淚又掉了下來。
他遞過紙巾,伸手,用指腹擦去我臉上的淚,動作熟稔又克製。
“他又一身傷?”
他擰著眉,眼神裏滿是心疼。
我咬著唇,重重點頭。
“男人失業,自尊心受挫,總想找地方證明自己。”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
“你別怪他,他隻是......走火入魔了。”
他的每句話都在為路言開脫,卻又將路言不負責任的形象,死死釘在我心裏。
顧陽的聲音有些緊繃,把那杯熱可可推到我麵前。
“他太糊塗了。可茸茸,你想,他也許隻是太想給你一個好的生活。”
他的話像一張溫柔的網,將我罩住,讓我窒息。
他越是體諒,我越覺得路言不可原諒。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
是路言的短信。
“同意離婚協議,接受自己淨身出戶。”
沒有解釋,沒有哀求,隻有冰冷地文字。
我把手機懟到顧陽麵前,渾身都在抖。
“你看!他就要這麼扔掉我!”
顧陽一把拿過手機,看完後,眉頭緊鎖。
“他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掌心很暖,我卻覺得更冷了。
“也好,茸茸,長痛不如短痛。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不值得。”
他的語氣決絕,眼底閃過一絲快意,隨即被濃濃的擔憂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