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的人不是警察，而是我爸。

他和上一世一樣，手上提著一把殺豬刀，麵目猙獰。

“怎麼回事？”

我媽瞬間哭出聲：“老頭子啊，不得了了，出人命了啊！”

她一拍大腿，坐在地上開始就開始撒潑。

“兒媳婦好好地進去生孩子，人就這麼死了啊！”

“還有我們的金孫，都被他們害死了！”

“這群廢物醫生不承認啊，老天爺啊，誰來評評理啊......”

“那可是我們花光了積蓄取回來的兒媳婦啊，就這麼沒了。”

“我們老汪家就這麼斷子絕孫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他們的動靜不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人已經拿著手機在錄視頻。

聽完我媽的話，我爸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將手上的殺豬刀一揮，聲音陰狠。

“是誰？”

“誰害死了我孫子，我今天就要她償命！”

同事壯著膽子開口：“這位大爺，您先冷靜，我們和您解釋一下......”

“解釋個屁！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不想償命可以，叫你們領導出來，給我們家賠錢！”

“我告訴你們，我兒媳婦可是花了我們家上百萬娶回來的。”

“一百多萬就買了一具屍體和一個死胎，你們醫院必須賠錢！否則......”

我爸攥著手上的殺豬刀，猛地揮起。

“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汪耀祖依舊掐著我的脖子，他附和道：“對！必須賠償！”

站在最角落的小護士看了一眼這場景，立刻轉身跑開了。

我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隨著汪耀祖加重力氣，我的呼吸越來越艱難。

我抬起手，用力拍了拍汪耀祖的手背。

“哥......我......”

聽見我的聲音，我爸這才看向地上的我。

他眼中閃過一抹濃濃地厭惡：“耀祖，你掐著這賠錢貨幹啥？”

“把她掐死了，將來誰給我們賺錢？”

我哥咬著牙，眉頭緊擰：“爸，你不知道，這死丫頭也有責任。”

“要不是她偷偷溜回家睡覺，敏敏和你的大孫子也不至於會死！”

聽到這話，我爸看我的眼神更狠了。

“我......我沒有......”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我爸好似沒有聽到。

和從前無數次一樣，他抬起腳狠狠地踹向我！

“這個沒用的孽種，居然害死你哥的老婆兒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是個農村人，別的沒有，倒是有著一身蠻力。

這一腳，我爸用盡了力氣。

我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隨後我便聽到‘哢’地一聲。

一陣猛烈的痛意從胸口傳遍身體的每一處，我眼前一黑，意識瞬間變得模糊。

喉嚨裏湧上一陣血腥味，血沫從我的嘴角流下來。

看到這幅場景，圍觀群眾和我的同事們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的天呐，這是醫鬧嗎？”

“造孽啊，都打吐血了，她不會被打死吧，要不要報警啊？”

我媽立刻站起身：“你們都別胡說八道，這是我們家女兒。”

“她是我生的，我們想打就打，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爸也瞬間怒意更甚：“就是！”

“這群廢物醫生害死了我們家兒媳婦和孫子，難道我們還不能報仇了嗎？”

說著，他一腳將我踹開，拿起手上的刀子朝著產房門口的醫生揮過去。

“再不叫你們領導出來談賠償，我砍死你們！”

其中一個同事躲避不及，被砍傷了手臂。

鮮紅的血液滴在地板上，十分刺眼駭人。

周圍瞬間響起一陣尖叫聲：“啊——”

“殺人了，快報警啊！”

我爸殺紅了眼，拿著刀子瘋狂亂揮：“都閉嘴！”

“你們再多管閑事，我連你們一塊砍！”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散開散開，都散開！”

圍觀人群瞬間散開，我躺在地上，艱難地睜著雙眼。

看到一群警察衝過來，麵色嚴肅地開口。

“汪德鴻，趙春花，汪耀祖！”

“你們涉嫌尋釁滋事，故意傷人，現在立刻放下武器！”